墨珏抬眼看了看他,布满阴霾的眼眸蕴出一丝悲凉,“襄妃有孕了,只是太医未曾及时查出,她午间去放了纸鸢,晚间回来便滑了胎。”
果真是为此事!
叶云虽早有心理准备,闻言心中还是不由的跳了跳,默了片刻,方才问道:“关于那个孩子,太医怎么说?”
“胎位不正,加上未曾好生养护。”墨珏低低说了一句,便又闭上了眼,仿佛这样就能将一切的悲伤藏住。
叶云默了片刻,道:“女子体质不同,有脉象极细的,胎儿较小,太医诊断不出也不是没有可能,何况襄妃娘娘年纪尚轻,又最是个没有心大的,没有觉察,也就没有任何顾忌,导致滑胎也是有的。何况她本身就胎位不正,更易滑胎。”
他微微一顿,抬眼看了看君王,又道:“诚然,这与皇上本身,多少是有些关系的。”
墨珏正是知道这一点,才如此的自责,“朕怕她伤心,叫人瞒着。”
“近年来不断有娘娘传出喜讯,证明皇上的病有了起色,也算是一件喜事。至于那些未曾蒙面的孩子,也算是他们无缘,只盼着来世再托……”
叶云话未曾说完,见君王阴柔视线落在自己脸上,不觉住了声。这些话连他自己都安慰不了,又怎么能安慰经历多次失子之痛的帝王呢?
墨珏却无奈地笑了笑,“朕只是没想到,你竟然也会说安慰的话。”
叶云自药箱中取出一瓶药来,递到君王面前,“这药是微臣同大小姐一同研制的,比起之前的效果好些,副作用也没那么大。”
墨珏将那药收入怀中,只道:“多谢。”
“皇上若无旁的吩咐,微臣先告辞了。”叶云说着退后一步,行了一礼,带上药箱转身离去,临出门时,他顿下身形,低声嘱咐道:“皇上能听进去微臣的安慰,自然也能听进去微臣的劝诫,这世间很多东西,都是不可强求,命里有时终须有。”
叶云身影消失在夜幕中,他的话却还蕴绕在君王的心间。
命里有时终须有?下一句是命里无时么强求……
他将怀中的药瓶拿出,看了半晌,垂首苦笑,若不强求,怎能得?
从前他也觉得如此,人生在世最在意快活二字,可这世间的事哪有那么多能遂人心愿的,不想要的却偏偏砸在肩上,想要的却求而不得……
倘或不强求,这人活一世,还有什么乐趣?
这几日因瞿寇两家的事,瞿良邪无暇兼顾后宫的事,宫里风言风语不仅没有停,反而传的愈发凶了,更有人指出在瞿寇两家的事情上,瞿良邪干涉了朝政。
朝中对此也颇有异议,若说瞿寇两家儿女联姻是家事,但两位老大人入狱的事情,便已经算的朝中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