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良邪抬眼看了看她,又迎着朝阳合上眼,嘴角微牵,笑道:“他们可真是不长记性,后宫风气才整顿过,还在乱嚼舌根。”
安妃道:“皇后离宫,皇贵妃禁足,哪有人能管得了他们?”
“不是听闻两位姐姐协理六宫,有谁乱嚼舌根的,赏一顿嘴巴罚在石砖上跪上半个时辰,料想此风能绝。”瞿良邪漫不经心地说着,伸手揉了揉太阳穴。
秦湘莲同安妃对视一眼,二人眼中皆有诧异,默默饮了片刻的茶,后者才问道:“娘娘这话说的,嫔妾与秦妃也不过是个暂代的,若将她们得罪了,日后皇后回来,可如何交代?”
“明人不说暗话。”瞿良邪嗤笑一声起了身来,睁眼,柔柔的眼眸深处蕴出一丝不易觉察的冷漠,“这宫里尔虞我诈不断,想要独善其身是不可能,既如此,本宫只能做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此言一出,二妃脸上皆是一喜,起身贺道:“嫔妾恭贺娘娘,愿为娘娘出一臂之力。”
瞿良邪凉凉道:“从前公孙玲珑在时,想来你二人对她也是如此毕恭毕敬的。”
秦湘莲忙道:“公孙玲珑为人如何,皇贵妃最是清楚,嫔妾二人在她下头永无出头之日不说,稍有不慎,便会招惹来杀身之祸。我二人深知皇贵妃并非那样的人,这才真心来投,倘或皇贵妃疑心,不用便是。”
“我并无旁的意思。”瞿良邪自知以公孙玲珑的性子,断不会容下他们二人,也知道二人既然投了自己,便不会轻易变心。这宫里眼下除了皇后便是自己了,皇后的性子也断容不下他们的。“只不过有些话要说的明白,我虽不疑心你二人,却也无法全部信任。本宫要做什么不会与你们解释,有需要你们的自然会通知,至于你二人有什么行动也不必告知。”
二人皆明了她话中的意思,宫里多以利益为主,没有永远的同伴,也没有永远的敌人,若关系太过密切,反而疑神疑鬼的,倒不如互不干扰,如此两下放心。
三人如此一合计,各自满意,闲说起来,提起前些日子崇嫔的事情,瞿良邪便道:“既然要立威,不然就拿她做榜样。”
秦湘莲问道:“娘娘可是有了好主意?”
瞿良邪嘴角微微一勾,柔柔的眼眸敛进二月的暖阳,浅浅笑道:“她下狠心害我,必是巴不得我从此一蹶不振手皇上冷落,既如此,就如她所愿,眼下她受了伤,正是需要宽慰的时候。”
她视线一转落在安妃身上,“从前你与我不睦,眼下正是好机会。”
安妃心领神会,翌日一早,便去看崇嫔,说起瞿良邪这两日如何的萎靡不振,又说这后宫到底是皇后做主,言辞间句句体现了要靠拢皇后的意思。
崇嫔心下得意,暗暗想着此番没有白白遭罪,到底将瞿良邪拉了下去,再看安妃小心翼翼的样子,眼神更是轻蔑起来。“皇后娘娘母仪天下,这后宫众人再得皇上恩宠,也得唯她马首是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