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已去好久，瞿良邪几乎忘了。默了片刻，她又重新翻开书，选中才刚的页面看了起来，一边说道：“无人管着，他们也太肆无忌惮了。”

秋月道：“别的倒也罢了，奴婢听说刘皇贵妃并非病疫的，有人看见她死前皇上曾经去过宝华寺，如果刘刘皇贵妃但真患有重病，皇上那样尊敬她，怎么不为她治疗？”

瞿良邪微微蹙眉，抬首盯着秋月，问道：“这些话你从哪里听来的？”

秋月被她犀利的目光骇了一跳，不由的退后几步，默了片刻，跪下道：“宝华寺闹鬼的事情整个宫里都在传，皇上去宝华寺的事情是奴婢亲眼所见，从前在御前行走时犯了错，是刘皇贵妃救下的奴婢。那夜原也是要去看看她，却看到皇上跌跌撞撞地从宝华寺中出来，神色十分哀凉，第二日便传来刘皇贵妃病逝的消息。”

她说着重重地叩了几个响头，道：“刘皇贵妃平素最重养生，这些年又在宝华寺静养，怎么会染上恶疾一夕暴毙？求娘娘念在她也曾为娘娘伸出援手，查明刘皇贵妃的死因，还她一个公道吧。”

瞿良邪眉头蹙的更深，她也不是没想过刘皇贵妃死因蹊跷，但因当时不在宫中，加上皇上对此事也绝口不提，她也没有由头提及。再说倘或秋月所言属实，刘姐姐的死，莫非与皇上有关？

可以皇上昔年待刘姐姐的情分，必不至于要她性命才是。

蹙眉思了半晌，她合上书本，起身扶了秋月起来，“斯人已去，你又何必执着于此。”

若在以前，她肯定毫不犹豫地就追查下去，但眼下她在宫中根基未稳，又才与墨珏闹了，一旦追查此事，二人之间唯一剩下的一丝信任，也会分崩离析。

秋月泣泪道：“似刘皇贵妃那样菩萨心肠的人，最该长命百岁，若非遭奸人所害，就是老天爷没眼。她在宫中没有朋友，若娘娘不为她主持公道，就再无旁人了。”

“莫说如今我身在这样一个位置，就是仍旧掌着六宫大权，也无能为她主持公道。”见劝说不住，瞿良邪索性将面色一冷，移开了视线，凉凉道：“倘或你还存在这样的心思，就莫要在福蕊宫待了。”

秋月没想到瞿良邪态度如此坚决，一时间不知说什么才好。

正此时，林路匆匆跑了进来，说是崇嫔身边的芳芳来了，来给娘娘送礼的。““呵，她竟然这么耐不住性子了。”瞿良邪冷笑一声，转眼看了秋月一眼，“崇嫔此番来示威的，你这样子莫要叫她瞧见了，否则对你也没什么好处。先下去吧，林路在我身边就行了。”

秋月心里到底还有这个主子，因此不敢违逆，只好擦了眼泪退下去。

等秋月下去，瞿良邪也回了殿去，散发乱衣窝在榻上，神情恹恹地看着笼中的炭火愣神。

那芳芳原是听了崇嫔的话，来看看瞿良邪是否真如安妃说的那般不中用了，因此只随意带了两盒安神的膏药来，进殿俯身行了一礼，眼珠子转动便盯着瞿良邪打量起来。

殿中炭火冷清，一应的家具器皿看着显得凉冰冰的，再看瞿良邪神情呆滞，浑身上下不成个皇贵妃的体统，与往日那般意气模样竟相差甚远，便知道安妃所言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