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有时候做人做事,都需要些手段。”瞿良邪的话叫这个年过半百的老人无话可说,低低地重复念了她的话后,又说道:“同样的话,老夫不想说第二遍,秦攀远赴边界,眼下朝中能让皇上放心的,也就只有墨宁。有什么事情,我会与他说,你回去吧。”
古知卑这样说,必定是知道内情的,只是他不肯明说的缘由,实在牵强了些。“大人是断案高手,不必良邪说也该明白,时间是查案的关键,一旦错失良机,多耽搁一刻,就会多一份未知。”
她话说的这样僵,古知卑脸色果然沉了下来,敛着眉道:“你既然要同老夫论查案的时机,老夫且与你论论。凡事将就天时地利人和,查案也不例外,有些案子需要第一时间去查,而有些案子只能缓缓,有些案子需要快刀斩乱麻,而有些则需要温水煮青蛙,不能一概而论。在这件事情上,你插手其中已经失去人和,如今距离事发不过一日,所有人都处于警戒状态,你只会什么都查不到,何况即便你查到了,皇上为了朝中安定,会如何处置,相信不必老夫细说,你也该想的明白。再说地利,如今你身为罪妃,就该安分守己闭门思过,倘或被人再参到皇上跟前,到时候莫说是查案了,连你这条性命能不能保住都成问题。”
他这沉沉的一席话说下来,竟叫瞿良邪无言辩驳,一直以来自己只顾着要查出幕后之人,确实未将这些事情考虑进去。但无论他们是冲着自己还是瞿家来的,这一切都需要自己去了结,这么多年不都是这样过来的吗?
“他们竟然将魔爪伸向了朝堂,就说明背后的势力有多庞大,此事无论交给谁都不会查出结果来,唯有利用朝堂之外的势力,利用非常手段才能将背后的势力揪出来。”
不过转瞬,她恍惚眼神忽的柔出一丝犀利的光来,唇畔的的笑似暖阳一般,“老爷子不愿惹上麻烦也罢,此事我不会就此罢手,若有机会,还会再来拜访老爷子。”
语毕,迈开脚步,闲闲走了出去。
“麻烦么?”年过半百的老人,依着案几低声呢喃,随即摇着头苦笑出声。想他古知卑自踏入朝堂来,上骂过君王之错,下策过群臣之失,试问朝中有哪个人敢说他怕事的?
可但真是他的学生呢,这行事脾气,如出一辙。
出了古府,瞿良邪仰天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珍珠见她满脸的沉重,便知道此行定不顺利,上前来说道:“属下已经在镇上定了客栈,主子要不要去稍事休息,再想办法?”
古知卑不肯开口,此事一时间也急不来,瞿良邪点点头,将适才府中与古知卑的对话说与珍珠,分析道:“古老爷子定然知晓些什么,只是不肯如实相告,你先叫人去查着。墨宁既然回来,皇上肯定会将此事交给他,派个人盯着他,一旦有发现立即告知我。““是。”
且说墨宁回宫述职后,墨珏果真将此事交给他,要他私下调查此事。
墨宁便说起在古府遇到瞿良邪的事情,道:“想来皇贵妃已经在调查此事,皇上何不将此事交给她,凭她的本事,必定比微臣要方便的许多。”
墨珏虽然知道瞿良邪不会放下此事不管,却也没想到她这么快就想到了古知卑。蹙了蹙眉头,道:“此事她不宜插手,朕会叫她收敛的,你暗中调查,注意安全。”
君王主意已定,墨宁也不好推辞,应了下来,又领了一道暗旨离去。
墨珏思来想去,又让方凌将金蝉找来,要他带上金鸣院的人,去保护瞿良邪的安全。
此事明显是冲着瞿良邪来的,要她放弃调查是不可能的,为今之计也只能叫人暗中保护她,以免意外发生。
如此一番安排,尤还觉得不安,一人蹙眉想了半晌,急急起身,一边往外走去,一边对方凌说道:“朕亲自去瞿府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