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或若是旁的事情也就罢了,可偏偏他们参的是瞿良邪,旁人不知道,秦湘莲同安妃却最是清楚那个女人的手段,她说她并非良善之辈是实话,为了在乎的人,谁也不知道她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来。
如此待了三两日,安妃到底是闲不下来,去潇湘馆找了秦湘莲,“妹妹在外的人脉最广,可有办法联系上皇贵妃的?”
秦湘莲素爱侍弄花草,院子里多种有名贵花种,她着一袭粗衣常服,袖口高挽至臂弯,正垫着脚为院墙下一颗才种下的柳树剪除多余的枝桠。
闻言收了收剪子,叫丫头包上布帛,请安妃入殿内用茶。
二人就坐后,秦湘莲方才道:“梦姐姐这样着急,无非是怕此次你我父亲参了瞿良邪一事,会令她恼怒之下牵扯上来,你我二人都脱不了干系?”
安妃所想正是如此,见秦湘莲一副安稳的样子,她连喝茶的兴致都没了,“你竟还能笑得出来,看前两日皇上的态度,原是要迎她入宫的,便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也不会将她晾在瞿府那样久。虽说出宫前她不会追究你我此事,但如今死了个墨谆,情况大不如前了。”
“墨谆可是你我杀死的?”秦湘莲抿了口茶,见安妃蹙眉不言,又道:“父亲查得消息,此次派兵刺杀瞿良邪的人,是崇焕的人,即便她瞿良邪回宫要对付的,也只是崇嫔。这样与你我百利而无一害。”
安妃担忧道:“可你别忘了,参她瞿良邪的,你我父亲也在其中啊。”
“参与参奏大臣朝中已经过半,难不成她瞿良邪还要一个个去追究不成?她是个聪明人,只要你我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便不会有事。”搁下茶杯,秦湘莲脸上也露出了一抹担忧的神情,“眼下让我担忧的,倒不是瞿良邪,而是父亲参奏瞿良邪的真正原因。而且还是三家连奏,若背后无人指使,父亲断不会作这样的事来。”
此事也正是安妃最为担忧的事情,“父亲既然不肯明说,背后牵扯定然甚广,倘或你我知晓一二,还能有所防备,怕就怕在,一旦事发不可收拾。”
“姐姐也无须太过担忧,你若实在不放心,不若先去探探皇后的口风,她消息灵通眼界又广,或许知道内情也不定。”秦湘莲柔柔地笑道。
安妃想着也只能如此,便草草告辞离去。
秦湘莲起身送至门边,见小丫头已经将柳条接口仔细包好,呆看了一会儿,转身回书房写了封信,叫了巧儿进来,“你找个机灵点的人,将这封信送到瞿府,一定要亲手交给皇贵妃。”
巧儿待要离去,她又嘱咐道:“叫人略等片刻,待皇贵妃看过信后有什么消息带回来。”
且说这几日皇上一直以事务繁忙不曾入后宫,就连坤宁宫也少来,来了也是略坐坐就走,丝毫不提瞿良邪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