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此想了一番,一定神,见寇秀秀正盯着自己瞧,不愿殿中气氛太沉,打趣道:“嫂子才是,什么时候能为我添一个白白胖胖的大侄子。”
寇秀秀闻言,却只叹了口气,将手臂上的守宫砂给瞿良邪看了,道:“少尘的脾气,娘娘也了解,那日他说,非要等天下太平时,才与我行夫妻之礼,如此一来,将来倘或他战死了,我也好改嫁。”
瞿良邪真是哭笑不得,原以为那些话该把哥哥这倔脾气改了些,却没想还是老样子。
话还未出口,听得外头院子里来人,秋月在门边回道:“娘娘,叶大人来了。”
“既如此,妾身先告辞了。”寇秀秀起身端了托盘出去。
瞿良邪仍旧懒懒地靠着,唤道:“让叶大人进来。”
叶云进来,规矩请了安,抬眼见瞿良邪身穿靛蓝百褶对襟衣倚靠在镶嵌了翠玉的软枕上,翠玉盘发,手中捏了本女则,脸色不大好,问道:“娘娘可是昨夜未能安枕?”
“岂止是本宫不能安枕,昨夜的皇宫中,又有几人能舒坦睡下的?”瞿良邪闲闲地将书搁下,抬眼看叶云,眼中盛满了柔柔的笑意,恰似朝阳最初的颜色,那样璀璨无暇。
皇帝无子,宫里眼下只有崇嫔腹中尚有一个胎儿,不说能否顺利产下,倘或将来诞下的是个公主,那瞿良邪一旦诞下皇子,必定为长。
大钊君主传承虽无立长的祖制,但以瞿良邪的睿智,加上皇上对她的宠爱,要让她的孩儿成为太子,并非不可能的事。
叶云自然明白她话中的意思,可朝堂上的事情,他向来不愿参合,“旁人是否安枕,自有太医院的太医关心,微臣只关心娘娘是否安枕即可。”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药枕取出放在案上。
瞿良邪将袖口挽了上去,只将外头的一层薄纱搭在腕脉上,搭在药枕上,咧咧嘴角道:“都说医者仁心,大人这话未免说的太冷情了些。”
叶云专心诊脉,未答话,所谓医者仁心是事实,但在其位谋其事也是真,宫里向来是个是非之地,闲事管的多了,死的也就越快。
诊完脉后,他又细细询问瞿良邪这两日的饮食习惯,收了工具,道:“娘娘胎像正常,只是忧心太过,睡眠不好。微臣会在药方中加一味宁心助眠的药物,吃了药娘娘会觉困乏,好好睡一觉便无碍了。”
“大人考虑的倒是周全。”瞿良邪浅浅一笑,一句话也不知是赞是怨。似叶云这样的人,最拿他无可奈何。
叶云起身去外间写药方子,闻言应道:“微臣劝的再多,娘娘也未必能听得进去,这药须得饭后两刻时服用,一日三次,如此能保证娘娘睡眠时间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