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德忠默想片刻,道:“老臣倒有一人推荐,瞿老的爱子瞿少尘自幼是老臣教导的,颇有头脑,对于武术也有钻研,不若将此事交给他?”
墨珏便将头前要瞿少尘携同墨宁借银一事、寇秀秀的事情说了,担忧道:“古老爷子病逝,墨宁协助秦攀处理他的身后事,借银一事也就由瞿少尘全权负责了。何况他终究太年轻,缺少经验,武举一事关系大钊国运,只交给他我实在不大放心。”
他抬眼看了看堂下端坐的老人,那斑白的鬓发刺入心底。他抬手推了推一旁的折子,愁上眉间,“最近朝中虽然风平浪静,朕心中却隐隐觉着,会有要事发生。老将军能回来主持武举,朕也能放心了。”
君王如此说,梁德忠便不好再推迟,朝中风气变化,他远在边关都能觉察出来了,一定有人在背后兴风作浪,“为君分忧本是分内之事,只是老臣却有一个不情之请,此事过后,皇上可否答应老臣,让老臣告老还乡?”
他一生征战沙场,将自己的大半辈子都奉献给了大钊的边关,如今年过半百,告老还乡这个请求,实在不属过分。
但君王却不敢轻易应下,大钊与诸国如今看着虽然和睦,但彼此之间互相猜忌忌惮,一旦大钊表现出丝毫的怯弱,他们便会群起而攻。
虽有秦缚等武将在,但他们远远不能和梁德忠这样的老将相比。
君王的犹豫,叫梁德忠心中一叹,自古为臣者,文以死谏为忠,武以战死为荣。他身为一员武将,兴许是看多了人在濒临死亡时的痛苦,心中也渐渐生起了胆怯。
他起身,朝龙椅上的君王遥遥弯腰作揖,“老臣定不辱君命。”
墨珏心中稍稍放心,“此事一过,朕会另派他人镇守东北,至于老将军,便随军做个军师吧,如此也能确保大钊边塞安稳。”
“臣,多谢皇上成全。”虽不能告老还乡,但退出一线,不必上阵杀敌直面生死,对梁德忠这样一个武将来说,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
他起身要离去,却忽的又想起一事,又回禀道:“老臣此番回都路上,救下一人,老臣见他身上带着皇上的密令,便带到殷都,此刻就在老臣府上。”
墨珏先是一惊,随后又想,近段时间来只给过金蝉密令,叫他去蜀地接宇文忠。时间上也对的上,欣喜问道:“老僵局救下的可是宇文忠?”
“正是此人。”梁德忠回道。
“如此甚好,你叫他即刻入宫觐见。”墨珏正为宇文忠失踪的疑心,如今倒要看看,这个谋臣究竟有什么能耐,竟然能让人不惜花费人力,从金鸣院的人手中劫人。
梁德忠面色犯难,犹疑片刻,方才回禀道:“老臣救下那宇文忠时,他已经频临死亡,虽然经过抢救,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只是要醒过来,大夫说还须得三两日。”
“既如此,就劳烦老将军先看顾他,待他一苏醒,便即刻入宫来。”他既然病着,墨珏再着急,也于事无补。若这宇文忠但真是个人才,迟早为他所用,没必要急在一时。
事已完毕,梁德忠便告辞离去。
瞿良邪如何也想不到,竟然会有人盯上宇文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