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只有她自己心中清楚,所谓的豪气,不过是迫不得已之下,强装出来的坚强罢了。她也曾放下所有戒备做女儿柔态,欲躲在良人怀中安度余生。
可到头来呢?
她的良人随风而逝,留给她的只有书信一封,叫她风光再嫁。
她以为的依靠心中所系天下万民,便是有她一席之地,又如何比得过江山社稷?
珍珠细想片刻,道:“主子既然如此说,属下便调景初景末二人前来照料。”
“你比我更了解她们,派谁过来你做主便好。”瞿良邪摇了摇手,便将此事翻过篇去,又问道:“沁儿那头可有新消息传来?”
珍珠道:“属下来正为沁儿的事,据她心中所述,最迟中秋节便会对危阳下手,此次准备充分,他们有必胜的把握。”
瞿良邪闻言宽心,沁儿倒是没教她失望,加上一个尘诺,二人联手,进退有度。“你传信给沁儿,叫她查探一下,危阳是如何与秋雨组织的人联系的,另外再弄清楚,朝中是否有人和危阳联系,以及危阳和苍奕国王之间是否有所牵扯。”
只要这三件事情查清楚了,所有的迷雾也就解开了,那只在背后搅弄风云的黑手,自然也浮现出来了。
珍珠一一记下,见瞿良邪并无其他吩咐,便抽身离了出去。
瞿良邪装扮好后,秋月折来一支早开的秋海棠别在她发间,“这海棠花味道能止呕,娘娘戴在发间,闻着味道好受些。”
瞿良邪抚了抚发间的粉色花朵,轻声呢喃道:“头前紫薇花开的异常,这早开的海棠,未必是好兆头。秋月,你叫人煮一锅香樟水,在院子里各处浇浇,这两日夜雨连绵,也好去一去湿气。”
秋月应下此话,出门吩咐了,见瞿少尘匆匆行来,悄声问道:“大公子来的这样急,可是外头发生了什么事吗?”
瞿少尘点点头,“娘娘还在睡吗?”
秋月道:“娘娘已经梳妆完毕,等着传膳呢。”见瞿少尘面色十分沉重,蹙眉道:“娘娘才敢打发了珍珠姑娘,劳神了半晌,眼下才歇了片刻呢。”
瞿少尘沉声道:“此事非同寻常,必须告诉娘娘。”
秋月便进内去禀报,瞿良邪叫了瞿少尘进去,见他风尘仆仆满面急色,问道:“梁府出事了?”
瞿少尘惊讶道:“娘娘如何知道?”随后又想到,宇文忠原是跟着她的,他如今在梁府养伤,自然是要时刻关注梁府的。
“我也是猜的。”瞿良邪请他先坐下,方才说道:“据我得到的消息,追杀宇文忠的是江湖上的杀手组织,他们接单必定是要完成,怎会放过宇文忠?何况哥哥向来不露声色,借银一事尚且不能动摇哥哥内心半分,唯有梁老将军的安危,能教哥哥如此担忧了。”
“娘娘所料想不假,今日微臣前去梁府,听闻昨夜府中被人袭击,老师受伤,倒无性命危险。那宇文忠经由此一吓,竟苏醒过来,说是有句话要带给娘娘。”
瞿少尘说着,抬眼看了看瞿良邪的面色,见她仍旧一副柔柔浅笑的模样丝毫也不惊讶,继续说道:“宇文忠要微臣给娘娘带句话,说刺杀他的,是曾经的旧人,要娘娘格外当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