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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是他的模样。
他找到珊瑚丛中年少的面孔,手掌握上他的肩膀,轻轻松了口气。
雷雨声里,父亲说了什么:“听着,艾格。”他在说,“事情来得有点突然,就像那些不敢扬旗的海盗在峡湾的埋伏,阴险,但不值一提,你见过这些,不是吗?只是一点小伎俩,只是一些红珊瑚。”
“这里是我们的地盘,是你的地盘,没有什么可怕的,你一直是最勇敢的那个,现在也是,对吗?”
他握紧他的肩膀,手掌稳如磐石,眼中没有恐惧。
“你的母亲在楼上等着我们,安洁莉卡睡在她的房里,现在,我们要先去找到安洁莉卡,轻手轻脚的。她不是个胆怯的女孩,但待会儿也许需要我们一人给她一个拥抱,告诉她我们在这里,让她相信没有什么可怕的。做完这一切,我们得去揪出躲在暗处的敌人——看着我,艾格,你几乎长大成人了,你不需要拥抱,对不对?拿好这把火。枪,给你的武器上好膛。”
死寂的城堡开始传出零星但沉稳的脚步声,仿佛噩梦结束前那阵代表唤醒的动静,真切而有序。他伸手,接过火。枪——
紧接着他们听到了一声枪响。
从母亲书房的方向。
在后来无数个睁眼醒来的时刻,偶尔他怀疑结束所有长梦的是那声时时徘徊耳边的枪响。他比谁熟悉那种枪响——它是那样一种武器,激烈,致命,响声赫赫,巨大的覆灭和更迭在那种响声中发生着。
这是一个怪谭故事,不是吗?这里是牢固的城堡,不是吗?枪声——那种装填弹药、松开转轮,象征战争与人迹的枪声……又是哪儿来的?
或许是从风雨呼啸的窗扇,或许是从大开的屋门——花香被血腥淹没,最后一张羊皮纸从空中落地时,鲜血已然浸透她的黑发与长裙。
那是从背后穿透心脏的一枪。
最后的时候,领主把孩子的眼睛捂上,但他不知道他的手指已经变成了根根分明的红。缝隙间望去,珊瑚的红,鲜血的红,一大片红。
诅咒,死亡,藏匿未知的敌人,所有混乱可怕的东西跟随夜晚一起降临,不曾让这个北海统治者动摇分毫。他步履稳固地走近,手掌放上孩子的肩膀——没有东西能让他裂开恐惧的缝隙。
但妻子的鲜血可以。
艾格从此知道了恐惧是无处不在的东西。
第39章
轮船行驶海上,时间和距离一样,常常是会被模糊的讯息,眨眼数十英里过去了,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