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射着湖面微光的白色天花板,以及床两侧的两扇大窗子。她左边的窗子朝西,由此可看见码头那边带有坡度的地块以及令人叹为观止的湛蓝湖水。她右边窗子展示的远景不那么浪漫了,车道以及她的灰色老贵妇——一辆梅塞德斯牌汽车。车现在已八岁了,车门槛板已显出最初的点点小锈斑。
就在卧室对面,她看见梳妆台上方的墙上挂着镶有边框的蜡染蝴蝶画布。她丝毫没觉得惊奇地记起来,那是露丝送给她三十岁生日的礼物。身处这里,她看不见红线缝上去的细小签名。但是她知道它就在那儿:尼尔端,八十三,科幻小说的另一个年头。
离蝴蝶不远(而且在哐当作响,尽管她从来没鼓起勇气向她的丈夫指出这一点),挂在螺钉上的是杰罗德的以希腊字母命名的交谊会啤酒杯,在大学生交谊会的世界中,P星并不很亮——其他会员们过去把它称做AlphaGrabAHoe——可是,杰罗德带着一种任性的自豪感佩戴着这个胸针,将啤酒杯挂在了墙上。而且,他们每年六月来这儿时,就用它喝下夏日的第一杯啤酒。这成了一种仪式,以致有时——早在今日庆典之前她就想弄清楚,她嫁给杰罗德,自己精神是否正常。
本来应该有人来结束此事了。她疲惫地想到。真的应该有人来,因为,瞧瞧事情弄成什么样了。
浴室门口另一边的椅子上,她能看见她今天穿的那件漂亮的小裙裤以及无袖连衣裙,秋天里这样暖和不合季节。她的胸罩挂在浴室门把手上。一抹明亮的午后阳光射在床罩和她的腿上,将她上臀部的柔细汗毛变为金丝。那阳光不是一点钟时直射床上正中的正方形,也不是两点钟时的长方形。这是一条宽带,很快将变窄成条。尽管停电弄乱了梳妆台上数字式收音机时钟的读数(它一遍又一遍地闪着数字12:00AM,就像酒吧霓虹灯招牌一样永不间断),阳光带告诉她快到四点钟了。要不了多久,阳光窄条会滑下床,她就会看到屋角及墙边小桌的阴影。随着光条变成细线,先滑过地板,然后爬上远处的墙壁,边移边退,这时阴影便会从各个角落爬出来,墨迹一般扩展到整个屋子,一边扩展,一边吞噬日光。太阳正在西行。再过一小时,至多一个半小时,它就会落山。大约四十分钟后,天就会黑了。
这个念头并没有引起恐慌——至少暂时没有,但是它确实在她脑中蒙上了一层忧郁的薄膜,心头笼罩了一片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