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着脸用力的点点头，秦暖拿起套刷画笔里最小的一个，木制的笔杆被握在掌心的感觉带来了些奇异的安定感，她深吸口气，沾了点红色，挥在了画纸上。

林管家把其余的画材收拾了下，那些油画用的松节油和亚麻布，对新人来说，实在是算不得友好。

虽然同样没有丝毫美术水平的秦暖来讲，水粉也同样的难以掌握。

无声的退离的房间，林管家来到书房，含着笑，给书桌后的厉家家主，讲述了方才厉家夫人要求转告的话。

连一个断句的节奏都没有错。

厉君逸早已放下了手里的工作，认真的听完了林管家的讲述，眼中有笑意一闪而过，他低下头看着文件，淡淡的说：

“知道了。”

林管家自然是看得出来厉君逸此时的愉悦，他嘴角的笑容越发扩散，后退了两步，说：“那我先离开，等下去画室接少夫人。”

“不用。”

没有对改变的称呼做出任何的回应，厉君逸将名字签在了文件最后一页，揉了揉眉心，“等下，我去。”

“好的，少爷。”

林管家的眸光更柔，他打开书房的门，正准备离开时，又听到厉君逸的声音。

“准备一个新的椅子。”

老人微微一愣，用了比平时略长点的时间才明白了他的意思，眼里笑意已经连藏也藏不住，“好的，我会把三少爷给少夫人准备的轮椅放进仓库。”

像是没听出老人话中的郁挪，厉君逸面色不变，“丢出去。”

“好的，少爷。”

*仗着忽的闯进脑子里面的激昂情绪，秦暖坐到了画架之前。

整整两个小时，从日暮西沉到月色漫天，她一直严肃着小脸，像是在做什么实验一样，把各种颜色堆砌到空白的画纸上。

绘画向来不是个在短时间能完成的工作，更不要说是秦暖这种外行。

不过凭着一腔热血，她还是在大脑一片连自己都不懂的昂扬状态中，完成了一副。

深吸了一口气，秦暖放下画笔，从椅子起了身，扶着椅背向后挪了一步，稍微保持了点距离来观看她的第一幅作品。

应该怎么形容呢？

秦暖茫然的看了一会儿，歪着头找了各种角度，也没看明白纸上这个被五颜六色堆砌出来的漩涡似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一个连作者自己都看不懂的作用，在此诞生了。

用艺术的角度来讲，秦暖根本就不懂艺术；用毫无艺术细菌的人来看，与其说是出自成年人手里，倒不如说是个涂鸦，来的合适一些。

把这东西摆在厉君逸的办公室？

她根本做不出那么残忍的事情来。

昧着良心想要找出个优点，秦暖摘下画，对着白炽灯和月亮举着纸，在不同的光下欣赏了一会儿，只觉得这五颜六色的漩涡变的更加的诡异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