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林管家推着上了车，她长舒了口气，锤了锤变的僵硬的腰脊，缓下力道将身体的所有重量全部倚在靠背上。

终于是离开了。

秦暖揉了揉额角，只想赶紧回到家，扑到床上睡到君逸回来才好。

林管家此时上了副驾驶，从后视镜看她一眼，笑呵呵的问：“累了？”

“嗯。”秦暖点点头，有些低落的叹了口气，“这真是我参见过最累的一场订婚了。”

“但结果是好的，不是吗？”

“好？”微微一怔，秦暖一脸的茫然：“林叔，你说什么？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张家想借厉家的名，相家求的是和张家良好的合作关系来保证生存，相小姐希望顾先生断了执念，相先生则盼着能在保全家族的情况下还能让相小姐幸福。”

林管家脸上的笑容的加深，他看出秦暖似乎是没听懂这番话，耐心的继续解释说：“经过了今天的事情，最不希望取消婚礼的——是张家。订婚宴过后，京城里大多数的家族都会知道张少爷的未婚妻和厉家的关系不错，为了接近厉家，相信会有不少人过去攀关系，在利益面前，所谓的丑i闻，都是些茶余饭后的闲谈而已。”

“至于相家和他们家的先生小姐，”顿了顿，林管家拿起放在前排杯架里的保温杯，倒了杯冒着热气的枸杞红枣茶递过去，“看的出来，相小姐对顾先生有情，希望他能脱离从前的关系。而相先生...经历过今天的种种，张家只会报以更加优渥的条件来挽留和弥补相家，同时，相小姐的大方表现也会让张先生心中有愧，一场既挽救了相家，又会让相小姐生活的更好的婚姻，相先生怎么也不会拒绝。”

“最后的结果虽然算不上是皆大欢喜，但从利益方面讲，没有谁吃亏。”

看着秦暖惊讶的瞪圆了眼睛，林管家笑了笑，从储物盒里拿出厨娘准备的点心递了过去。

秦暖愣愣的接了过来，却没有心思去吃，她怎么也想不到，从头到尾没说过几句话的林叔，竟然是看的最为透彻的一个。

她大概能看明白相暖的心思，至于张家相寒相家之类的乱七八糟，是完全没有想到。

“林叔...”眨了眨因为瞪的时间太长而干涩的眼睛，秦暖哑着嗓子说，“您是怎么看出来的，我完全不知道。”

“我年纪大了，也就比你们看到的东西多一点。”

脑子里把林管家说的话整理一番，秦暖揉了揉发疼的额角，她才知道，不过是一场订婚宴而已，里面竟然包含着无数复杂的信息。

把红豆糕塞进嘴里，她喝了一口暖融融的茶，略有些颓然的靠在了轮椅处。

和林管家比起来，秦暖参与的事情不少，但更像是个看热闹的。

行驶到了一处停车场，林管家示意司机停下车，他绕到后座给秦暖调节了下折背的弧度，拿了个松软的垫子放在上面，安慰说：“据我了解到的情况，张先生人还是不错，商业天赋虽然差了些，但胜在稳妥不冒进。相小姐和他结婚，哪怕是因为您的原因，也会受到最好的对待。”

林管家并没有让秦暖开心起来，她似是在想些什么，在林管家回到副驾驶后，忽然抬起头问：

“林叔，不和喜欢的人在一起，真的会幸福吗？”

“会。”

没有犹豫，林管家干脆的回了话，他通过后视镜看这秦暖，眼里满是让她不懂的笃定。

“可是...”

红唇在颤抖，秦暖想起了在甜点店里相暖落下的眼泪，是为了顾斐，也是为了她无法在握紧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