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罕有笑的这般明显的时候，秦暖看的一愣，下意识的向后推了推。

她的厉先生...生气了？

“离开京城，永远不回来，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事情，或者...”厉君逸的声音依旧是记忆中最熟悉的低沉，却罕见的夹了些愠怒在其中，他顿了顿，看着秦非豪猛然转变的脸色，他抬起手，让支票在秦非豪的眼前晃了晃，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他没有和厉家家主商量的资格，秦非豪从幻想的梦境当中醒来，对上厉君逸满是冷意的脸，他打了个寒颤，心里忽然反应过来厉君逸之所以还给钱，只是因为他是秦暖的父亲而已。

脑袋终于是正常的运作了一回，秦非豪一把拿过支票，对着厉君郑重的点了点头，“厉先生，我的女儿就拜托你照顾了，这孩子从小就懂事，我们一直也委屈她了...今天，我就把她交给你了！”

这人，是不是只有在收了钱之后，才会变得像是一个正常的父亲。

秦暖嗤笑着摇摇头，要不是他拿着支票的手攥的出了汗，她还真的要相信这一番感人肺腑的话了。

偏过头看了厉君逸一眼，对上的是半边冰冷的铁质面具，秦暖有话想要对他说，但也知道现在不是时候，她抿紧了唇，像是这样能把话藏在喉咙里不让她们偷偷的跑出去一般。

“走吧。”

厉君逸牵着她起了身，两人谁也没有再去看这房子里的任何一个人或是摆设，忽视了耳边秦非豪的声音，离开了秦家。

在踏出这栋房子的一刹那，秦暖感觉到似乎有什么东西从自己的灵魂当中剥离，脱离了身体，永远的停留在了这栋房子里，她停下脚步，回过头望着这个拥有她最美好以及最残酷回忆的地方。

这应该是她最后一次来这里了。

秦暖闭上眼，感受着周围白雪融化带来的冷气，隐约之中，似乎有女人温柔的声音和小孩子清脆的笑声传入耳中，光是听上去，就已经感到无比的幸福。

再见了，妈妈。

肩上忽然一重，有厚重的衣料隔绝了外界了寒气，秦暖睁开眼，回过头看着脱下了上衣，上身只剩下了一件衬衫的厉君逸。

他正顺着秦暖方才昂头望去的方向看着，可那里除了一片的苍茫外，再无其他。

衣袖忽然被轻轻的拽了两下，厉君逸低下头，还未等他看清，唇上感受到一阵微凉的软意，一时之间，似万物复苏。

他的姑娘踮起脚，红着脸含着泪，一手拽着披在肩膀上过大的外套，另一只手抓住他的衣领，在他的唇上落下了一个温柔到足够让时间静止的吻。

她还是一如既往的笨拙，不懂亲吻，只是僵硬的带有一丝傻乎乎的吻上他的唇。

不过，这就已经够了。

厉君逸闭上眼，环住秦暖柔软的腰肢，主动的加深了这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