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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嘴角一沉,没好气道:“烫了身上可大可小,是得交给慎刑司好好惩治。”
皇帝的话仿佛一阵寒气,直逼九宵身上,九宵打了个寒战,忽然想起方才宫门外候着时,进忠向着他皮笑肉不笑道:“仔细点说话,你心上人的性命,还在令贵妃手里呢。”
他本还有些糊涂,听得此节,也再明白不过了。
春婵听皇帝动怒,连忙赔笑道:“请皇上恕罪,澜翠一向手脚还勤快,怕也是一时有误,小主说看在澜翠多年伺候的分儿上,还请皇上将澜翠留给小主自己处置,别送去了慎刑司受那些零碎苦楚,也免得家丑外扬。”她恻然不忍,“到底,澜翠已经挨了三十大棍呢。”
皇帝还欲说话,想了想道:“也好。贵妃素来心慈,凡事肯留余地,不似……”他想了想,“你去告诉贵妃,澜翠如何处置,都交由她自己决定。”
春婵恭谨领命,看了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赵九宵一眼,默默退下了。
殿中安静得如在无人之境,九宵一心记挂着澜翠,抬首才见皇帝静默无声,逼视着他。片刻,皇帝的声音铮然响起,“你也不必留心扯谎,这里只有朕,外头只有进忠守着。不吐出真话来,离了养心殿,你便进慎刑司吧。到时候,谁也救不得你了。”
九宵惶惑地听着,不知怎的,他挺直的脊梁骨渐渐发软,终于像被抽去了全身的骨骼,流着泪趴倒在了地上。
辱身
夜已深沉,雪花敲在瓦檐上的声音扑棱扑棱的,像是谁撒着坚硬的小石子儿,一下一下惊着心肠。嬿婉并没睡好,睁着双眼拥着锦衾,静静听着风发出怪兽般阴沉的呼号,低声唤道:“春婵。”
春婵抱着膝盖靠在床边打盹,听得嬿婉召唤,忙睁开蒙昧的眼,答应道:“小主?”
嬿婉的声音在发飘,她极轻声地问:“事情真的都过去了吗?”
春婵低柔道:“进忠亲自来递过消息,赵九宵招了。虽然招得含糊其辞,可也隐隐约约透露了皇后与凌云彻有私。他除了养心殿就求进忠救澜翠,说他为了澜翠连最违心的话都说了。真是一片痴情!”春婵虽然这么说,口中却满是讥讽,“他哪里知道,小主只是拿澜翠与他做戏。进忠敷衍着答应了,说他答得模棱两可,是最好不过的,小主一定会留着澜翠不死。然后赵九宵与茂倩都被连夜带出宫外。听说茂倩出了永定门就被扔进了河沟里,不淹死也冻死了。赵九宵是流放之刑,罪名便是在坤宁宫有大不敬之举。”
嬿婉抓着枕上一把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