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虫冰激凌 (第7/1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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讨论的形式是看一段录像,大家交谈一番。专题片上出现了一个濒临死亡的人,可能是忍受不了疾病的痛苦折磨,或者是被无望的等待煎熬得心烦,他对前来看望他的医生说,我为什么还不死呢?快让我死了吧!
看到这里,我有点替那个医生着急。面对这样的病人,你该如何回答呢?安慰吗?故意说些乐观的话?王顾左右而言他?似乎都不是好办法。如果我在现场,无奈之中也许会佯装未曾听见,转身就走。但我知道,濒临死亡的人有一种属于死亡的智慧,你骗不了他。
正心焦着,只听得屏幕上的医生和颜悦色地对濒死之人说,你的时间还没有到。时间到了,你会死的。
我以为那个病人会痛苦,没想到,他反倒安静了。
到了下一个镜头,那个人就要死了。他的至爱亲朋围着他的病床,坐成了一圈。人们轮流低低地对他说着什么。
我悄声问安妮,他们对他说什么?
安妮说,他们在给他讲故事。
我说,是关于死亡的故事吗?
安妮说,不是,是关于爱的故事。
后面的镜头,就是那个人死了。他的家人把他的骨灰撒到芦苇丛中,一边撒,一边念叨着:“你从这里来,你还到这里去吧。”
专题片最后表达的主旨是,死亡的人和他的家庭都需要帮助。死亡的人去了,但生活依旧在继续。镜头上,前面出现过的那位医生,又到死者的家中去了。在沙发上,以前出现过死者和医生谈话的情景,现在,一切依旧,只是那个人不在了。画面变换出某种模糊的镜头,在沙发的那一头,死者微笑着坐在那里,瞬忽间又不在了,只剩下枯寂的沙发。但是,生活还在向前走着,可以看到,他的家人已经逐渐从悲哀中走了出来。
这不是一个轻松的节目。由于电视的直观性,死亡变得更清晰和没有距离感。我觉得观看的人心情很不平静,但大家都很努力地看着,思索着。
安妮说,毕老师,这一路,我们似乎总是离不开死亡的话题。有的时候,我真的感到承受不了,想跑到大街上、阳光下,呼吸正常的空气。
我说,是啊。我也有这种窒息的感受。死亡原本是很正常的事情,正是我们把它弄得不正常,这是普遍的过错,现在要开始纠正它啦!
从教堂出来,时间已经不早了,岳拉娜老奶奶征询我们到哪里吃午餐。有两个选择,一是回家,她给我们做午餐;二是到老年中心,吃老年人的聚餐。饭票是6.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