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第6/3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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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倒是为我保留了这名份。王室特有的神族血统绝不能与臣民的混杂,他们这么说。你把我的份留给我。当你把他搞得筋疲力尽了,便让他溜回家来,回到我身边,直到你又需要他。每当战事发生,你和他,日以继夜厮守在一起,互相磋商,共赴患难,共享战果,分食军粮,甚至谈笑风生——这样接连几个星期几个月后,他才能回到我身旁,一次比一次瘦,头发也愈来愈白,身上的伤痕增多,常常等不及晚饭上桌便睡着了。睡梦中还喊着:‘快,向右救援,女王有难。’第二天一大清早——你是全葛罗起得最早的人——又是栋梁室。是的,我拥有他,这点我不否认,但却是你用剩了的。”
此刻她的表情和声音是那种任何女人都了解的。
“什么?”我喊着,“难道你吃醋了不成?”
她一言不发。
我整个人跳了起来,把自己的面纱扯开。“瞧,瞧,你这个傻女人!”我叫了出来。“难道你会嫉妒这张脸吗?”
她向后退了一下,看呆了,有一片刻,我怀疑自己的长相把她吓坏了。但是,那使她激动的,似乎不是惧怕。第一次,她那拘谨的嘴角扭曲起来。泪水开始盈满她的眼眶。“噢,”她喘气说,“噢,我从不知道……你也……”
“什么?”
“你爱他。你一直也都在受着折磨。我俩……”
她哭了,我也哭了。一下子我们相拥而泣。太奇怪了,就在她发现自己的丈夫正是我所爱的男人时,我们之间的嫌隙反而消失了。如果他还活着,情况恐怕大不相同。如今,在这荒岛上(空无的,没有巴狄亚的人生),我们是幸存的两个落难者。可以这么说,我们共有一种语言,是茫茫人海中无人能解读的。不过,这语言只是啜泣。我们两人谁也无法开口用话语谈论他,这会立刻使我们之间剑拔弩张。
惺惺相惜的局面并未持续多久,同样的情形,以前我在战场上也碰过。一个人冲着我来,我正要迎上去对搏、厮杀。不料,一阵强风吹来,两人的披风裹住了剑锋,也几乎挡住视线,因此,我们只能手忙脚乱地对付风,无暇出手攻击对方。这滑稽的情景,与当时的对抗局面颇不相衬,使我们不禁哈哈大笑,面面相觑——片刻间像朋友一样——过后,又立即恢复敌对,再无转圜余地。现在便是这样。
顷刻间(我不记得这是怎么发生的),我们又分开了;我蒙上面纱,她一脸冷峻。
“这么说,”我说道,“我简直不亚于处死巴狄亚的刽子手了。你的目的若是为了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