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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我已糊涂过了这些年,最后一刻若再不清醒,岂不是让人失望之极。”
水沸已经三度,浙起沫饽,翻然如堆云砌雪,穆雪小心翼翼将茶沏入茶盏,端到子虞的面前,说道:“已经三度了,再等,就过了火候了。”
子虞呷了一口,安然自若地赞道:“的确是好茶。”
子虞饮茶之后意兴阑珊,晚饭一口未动。
到了夜间,她在浅眠中被痛惊醒——下腹如针扎一般的疼痛,身体沉重得如同缚石。
她瞪大眼睛尖叫,却只能从喉咙里发出破碎的音,仿佛是幼兽的嘶吼。腹中的疼痛渐渐加剧,让她喘气都变得艰难。她挣扎着往床边爬,一手撞到了宫灯,惊醒了守夜的秀蝉。
秀蝉见到这样的场景,吓得四肢发软,想要出门呼救。
子虞一把攥住她,“别,别惊动人,请……怀因……”她费力说了这一句,脸色已经灰白地骇人,透着一股不祥。
秀蝉奔出房外,碰见两个闻声正要进厢房的宫女,她连忙喝止,只说娘娘心情不好在发脾气。宫女心想今日碰到王府新妇,难怪温婉的王妃也会发火失常,也就不在这当口去找晦气,各自散了。
等秀蝉避开人把怀因请来,子虞已经疼地晕了过去。
怀因顾不上礼防,上前扶住她,在合谷,人中等穴位掐压,须臾,子虞才喘回一口气,下腹又是一阵剧痛,仿佛有什么硬生生拉扯,她抬起头,大颗大颗的汗水滴落,一只手死死攥着怀因的缦衣,指节泛白,指尖却抖个不停:“救我。”
怀因看见殷红的鲜血从她的绫衣上透出来,心中莫名地生出剧痛,他抓住她的肩膀:“这样不行,要叫大夫。”
“不行,”子虞眼神逐渐黯淡,像是看着最后的希望,透出一丝绝望的光彩:“没人会救我,你说……普度众生,为何,为何救不得我?”
看着她伤痛欲绝的面容,他的胸口仿佛一瞬被洞穿了。硕大的泪珠从她的脸颊滑下,犹带余温地滴落在他的手上,又恍惚,落在他的心头。
那一瞬的剧痛来袭,又骤然而逝,子虞觉得身子一轻,蓦然意识到自己失去了什么,心底最柔软的一处痛不可抑,仿佛被生生剜去了一块。
她面色白得可怕,四肢颤动,偶尔睁开的双眼里也如死灰一片,双手不知何处来的力气,将被褥揪成一团,不成摸样,仿佛她的心肠如同被褥,在那一刹那,寸寸绞断。她痛苦到了极致,声音压抑在喉口,碎成了呜咽。
模模糊糊又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