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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懂。”她说:“你就是多读了那几年书,陷在里面爬不出来了,爬了这么多年还没爬出来。别人把自己看得高高的,那是他有本钱,你呢?你还要给领导提意见,你的意思是你比领导还高明些?那苦果子尝去吧你,叫你知道什么叫领导!”我说:“其实这几年我也不提意见了。”她说:“人一辈子还有摔几跤的机会?邓小平三起三落,你有他那样的命?”我说:“总不能逼,逼,逼我像丁小槐那样走路那样笑吧。”她噘一噘嘴不屑地说:“你的意思是你比他有尊严?那怎么他说一句话我一波就能住进院,你说了半天也没用?这总是铁板钉钉的事实吧?你就站在旁边看着别人玩吧,再看那么几看,一辈子也差不多了。我自己也不求什么了,可惜我一波这块好材料,优良品种,没个好环境。过几年他上学了你让他到哪里做作业?”几句话堵得我喘不过气来。其实我觉得她说得也对,可我就是不愿在她面前低这个头。她说:“你那点自尊不值钱,我都看透了。”我没想到她能说出有这么大的杀伤力的话来,可见她这些天并没有闲着,而是对事情进行了深入的思考。我硬着头皮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他心里怎么舒服就怎么活。要他去争这个那个,他不舒服,争到了也得不偿失。”她说:“所以一波烫伤了你就舒服。你不舒服他能烫伤?宋娜她的强强会烫伤?”说着就哭了,“我一波腿上还有疤痕呢。你要舒服干脆明天把我一波送到福利院去算了。”眼泪一滴滴掉下来,滴在被子上。我心软了,摸了摸她的头说:“好吧,好吧,好。”
为了儿子妻子,我得挣扎,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活着是硬道理,没有比这个硬道理更硬的道理的了。现实没有诗意的空间,只有真实到残忍的存在,我只能直面不能躲避,这是唯一能够与生活发生有效联系的选择。云里雾里的事,万古千秋的事,实在也是不能再想了,那是一个黑洞,不论有多少人作了多大的牺牲,被吸进去连一点痕迹也不会有。这样想着我浑身冰冷,感到有一种难以表述的悲哀悄然地却无可阻挡地渗入了内心的极深处。不知道陶渊明曹雪芹的妻子儿子是怎样想又是怎样过的。要说清高吧,那要有起码的本钱。那个梅少平放下文联主席不当到乡下去隐居,他是功成名就之后看淡了一切才去的。他在乡下有别墅式的房子,有车库,有花园,在城里还有房子,有工资,有一切福利,我能跟人家比吗?东施效颦!大隐隐于市?屁话!我思索了很久,沿着任何方向去追问这个世界,都会遇到精神的狙击,并没有一种生存姿态具有绝对的意义。既然如此,我又何必?那种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