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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
昨儿半夜,酣睡惊醒的春雨和秋雪还纳闷娘子怎会独自归府,之后忆及她归来已近夤夜,一个女儿家星夜赶路稍有差池……
唉,又来。
紫瑜虚捂双耳,无奈告饶:“爷指天发誓,绝不会有下次,姑且饶过我罢。”倏觉腰肢一坠,难舍难分的眼皮挣扎出一条缝隙,略带惺忪的眼眸审视着腰间垂下的一长串叮当响的东西,琢磨了会儿恍然明悟。
这不是小娘子们常佩的玉禁步吗?秋雪为何要给她佩上这玩意儿?
以及……
她拧着袖子来回瞅,冒出满脑门子疑问。
纁色卷草纹上襦、绫锦长裙外罩单丝碧罗笼裙,为何要着一袭繁琐女装?
背后兀然传来响亮的拊掌声,有人笑言:“锦绣坞的衣裳果真非凡。”一柄海棠形纨扇强制塞进她掌中,来者仔细端详,竖起大拇指称赞:“这样更配!”
“封叔。”
紫瑜怏怏不乐,她晓得定是封叔出的主意,也必是为着自个儿婚事而来,闷闷地拽着繁缛绦扣,行走间禁步发出一阵叮当乱响,整个人无精打采地蔫了下来,瘪着嘴念叨:“我乍换女装很难受,裙衫垂曳要阔步行走真真儿艰辛,能不能换回胡服。”
自己穿女装的次数屈指可数,盖因它委实不便利,制式繁复,长裙逶迤,常常策马驰骋拈弓搭箭,岂能如斯繁琐绊脚。
唤作封叔的中年郎君面留美髯,双目炯炯,浓眉入鬓,鼻如悬胆,模样生得俊,要是祛除眼角细纹再年轻个几岁,绝不逊现而今的洛阳第一美男子。
他负手笑了笑,浑厚嗓音中透着一股和蔼:“你也老大不小,该考虑终身大事了。以前你阿耶同我忙得没工夫管束你,镇日扮作儿郎胡闹便也作罢,打今儿起不许再穿胡服,不许随便外出厮混,换回女装准备议亲。”
谈话间,他强拘着她坐下,向畔侧梳发使女递了个眼色。
梳发使女麻利上前,拿梳篦理顺青丝,片刻后巧手绾好圆髻,插入一朵鎏金碧玺花钿,左右各簪一支金镶玉步摇,垂珠碰撞之音窸窣,徒惹紫瑜烦闷。
她揪掉步摇丢进置满琳琅首饰的妆奁中,一脸的不情不愿。
她晓得洛阳多半与自己同龄的小娘子均已出嫁,孩子都在满街打酱油。
独自个儿无着无落,落进某些喜嚼舌根者眼里成了个香饽饽。闲来无事拣出来与人当笑谈,更有甚者恶意编排,言是秦府小娘子至今不嫁实乃性情乖戾无人敢娶,脾性比驴犟云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