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滑的身子,好似是跌跌撞撞地奔去,也好似是手脚并用爬了过去。
“快召医官来!”启珩忽然朝着殿中人怒声大吼:“快点治好她!”宛如疯魔一般的状态,骇得诸人胆战心惊。
宫人如梦初醒,战战兢兢地领命而去。
“没用的。”灵越轻叹,扯了扯他的衣袖,举起自己的手给他看,指着腕间的红点,嘴角竭力抿开一点点笑,让脸色显得不那么难看,“这是修习禁术的下场,以性命为代价。其实早在我遇见你的时候便已是时日无多,最后的时光我只想和你待在一起,好不好。”
气若游丝的话音昭示着她已近强弩之末。
启珩摸着灵越惨白的脸,眼眶赤红,目中凝泪,死死咬紧嘴唇,不让哭声溢出,“好,我带你走。”粗哑低沉的声音蒙上痛苦的阴翳,再不复清朗动听。
上京又下雪了。
天地间渺渺茫茫,犹似一场无终止的大梦,漫天鹅毛大雪飘摇坠下,辗转落在绛衣少女逐渐变得冰冷的躯体上。
她静静躺在启珩怀中仰望天际,感受着自己的三魂七魄轻飘飘剥离开躯壳,意识和力气缓慢坠入万丈深渊。
晴日飘雪,翩然纷飞,目之所及尽皆琼堆玉砌,簌簌细雪贴覆于沁凉的面庞,恍惚之间泛起奇异的酥痒和滚烫。
她一贯是讨厌落雪天,嫌恶冰冷刺骨的朔风。
可惜无论多憎恶,她也终归要长眠在此处与寒冷永相伴。
漫天风雪之中,启珩紧紧抱住灵越,发丝、裘衣披满皑皑霜雪,眉睫倾压着无法宣泄的悲凄,强敛着七情八苦,化身高台上供奉的一尊琉璃像,佯装无悲无喜粉饰内心蜇人的剧痛。
他试图用自己的体温捂热怀中已经冷若坚冰的人,赤红的眼眸尽是惶然无措,无声无息地溢出大颗泪珠。
“求求你不要离开我,你不是答应了我很多事情,还没有一一实现,你不能自私的抛下我先走。”
哽咽的语句充斥着支离破碎的泣音,他再也遏制不住哀痛,露出了无比脆弱的一面。
泪水一颗颗砸到灵越的面颊,灼烫的温度烙进肌肤深入骨髓,她竭尽全力地睁了睁眼,失去光彩的瞳眸映出一廓模糊浅淡的人影,想要笑一笑伸手去抚他的脸,到最后却连提起唇角的力气也没有。
“一个大男人哭成这样,真的很丑。”
唇齿间极浅的叹息没入飘零的雪花,眼皮愈来愈沉重,一切渐渐涣散归于虚无的前一刻。
她蓦然忆起一番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