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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谈到分手的问题。”
啊!
“我的意见是……我的意见是……这样的夫妻关系,不如分开。”
咖啡室内本来只有我们一桌人,死寂一片。这个时候多一双年轻的男女进来,坐在不远处。
他们在打情骂俏——
“如果你爱我,就该跪着正式向我求婚。”
“好,我先去买只垫子。”
女的推男的一下,男的趁势搂住她。
张煦说下去:“她一直在哭。”
我呆着一张脸听下去。
年轻的女郎说:“唔,人家看见了。”
“理他们呢。”男的把她拉得更近一些,上下其手。
张煦说:“她哭个不停。”
热恋中的男女明目张胆地嘻嘻哈哈拍打对方。
张煦忽然忍无可忍,转头对他们大喝一声:“闭嘴!”
骂得好。
趁他们震惊的时候,我走过去,自口袋里取出一百元,“去,叫计程车到最近的旅馆去,迟者自误,欲火焚身。”
那男的还要出声,那个女的拉一拉他袖子,两个人总算离去。
领班赶过来道歉。
我回到原来的座位上。
张煦用手掩着脸说下去。“我求她不要哭,她叫我出去走走,不用理她。我只得自己去吃酒。”
“我想了很久,认为离婚对她有好处。”
“我在清晨才回家。她不在床上。我在书房找到她,她整个上身伏在书桌上。她停止哭泣。我收拾行李的时候,她还帮我忙。当天我飞往纽约。”
“三天之后,律师通知我,她死于心脏病。”
我问:“她是不是自杀?”
“不。”他说,“绝对不是。”
那么她死于心碎。
“她与我结婚时,寄望太大,她是个天真的女人,认为我可以给她一切。事后我令她失望,她失落甚多,又不肯向世人承认,一直不愉快。我原以为分手能够帮助她。”
“她不能失去你,有你在那里,她至少有个盼望。”
他不响,头垂得很低,始终没有除下太阳眼镜。
我转变话题:“你几时结婚?”
他低低说:“我已结了婚了。”
“什么?”
他不回答。
我有点万念俱灰,他们太会得节哀顺变了,那简直不能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