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剪裁的衣服 (第4/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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矫正他们有毛病的动作。走到我和河莲身旁,他总是淡淡地说,你们俩还需要辅导啊?都是很见过世面的老兵了,一个知道战斗英雄邱少云,一个是节约模范,到了靶场上,打个优秀是没说的了。
我和河莲苦着脸。多倒霉啊,刚当新兵,就和顶头上司结下冤仇。我使劲打了一下军衣的下襟,好像它是一个有生命的小动物,所有的麻烦,都是衣服惹出来的。当然啦,结果是除了军衣冒出一股尘土以外,疼的还是我的手和肚子。
晚饭后,河莲和我坐在葡萄架下商量,连长这么恨我们,怎么办呢?要不然,我从此不洗衣服,尽快把白军装穿成黑的,连长是不是就会笑口常开?河莲手托着腮帮,好像牙疼般地说。
我没好气地答,做梦吧!我的衣服倒是黑的,可连长还不是耿耿于怀?关键是我们顶撞了他。俗话说,连长连长,半个皇上。咱们再怎么赔笑脸,也没法挽回影响啦。
河莲倔强地说,你猜,连长现在最希望我们干什么?
我把葡萄藤卷曲的须子含在嘴里嚼着,苦涩的清水像小水枪一样滋在舌头上,酸得人直打寒战。我说,他最巴望着咱俩在射击场上吃鸭蛋吧。
河莲说,英雄所见略同。我们现在只有用行动证实自己是个好兵。要不,就会被人指着脊梁骨耻笑。
人们多以为爱可以给人以力量,其实,憋着一口气的劲头更是大得可怕。我和河莲从此抓紧一切时间练习瞄准,每天趴在地上,胳膊肘磨破了皮,脖子上永远淌着几条透明的蚯蚓。口中念念有词,把射击要领背得像父母的名字一样熟,看到任何物体,想的都是“三点成一线”的口诀。至于军装,再不去理它,脏得简直没法提,活似两个卖炭翁。
连长还是不理我们。好在射击要领也不是他的专利,班长和其他人也可以指导我们。再有什么不明白的,我和河莲就自己揣摩,争取自学成才。
实弹射击的时候到了。靶场上的气氛很森严,掩体里等待报靶的士兵戴着亮闪闪的钢盔,在远处神出鬼没。二百米开外的半身胸环靶,在阳光下好似幻影。我不由得紧张,手心像攥了两把糨糊,黏黏糊糊。我看看河莲,她倒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我也定了心,心想到了这个关头,你腿肚子发软,只会把事情弄得更糟,索性豁出去拼了。
枪声响起来。我的第一感觉,是它绝没有想象中的响亮,只相当于一个中等二踢脚崩出的动静。对真枪实弹声音的失望,使我的心很快宁静下来。偷眼看看连长,他似乎比我们还要紧张,目光炯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