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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替他们张家求情,私底下吧,我看是乐得很。”
说完自己也笑了,好不容易忍下来后,接着又道:“你放心,这些事儿跟你都没有关系,你就好好做你的事,去内书房的时候,知会我一声,我好跟尚仪局告假。”
“我……”
邓瑛有些犹豫,“很久没有讲过学了。”
“你还会紧张啊。”
邓瑛摇头,“不是,是怕不及你想得那么好。我徒有虚名多年,事实上只是老师的弃生。”
杨婉听他说到这里,忽然想起杨伦曾在私集里提及过,邓瑛死后无棺安葬,整个京城无人敢管。是白焕将他备给自己的棺材给了邓瑛,而他自己死后,则是用一方贱木草草地就葬了。
师生情谊深厚至此,却在有生之年有口难说。
这是时代性的悲剧。
有些情感是违背当下伦理纲常的,明明存在,却要用性命来守住它不外露。
“弃徒也是徒。”
不知道为何,这句话竟开解了邓瑛。
“姑娘说得对,弃徒也是徒。”
“这样想就对了。”
杨婉说着站起身,“天晚了,我要回去了,坚果收好,不要受潮了。”
邓瑛弯了弯身,应了一声:“是。”
杨婉关上门走出直房,提着风灯朝承乾宫走,路上回想将才的对话,不禁想起白焕和邓瑛的关系。
他们真正决裂就是在贞宁十二年的秋天,那个时候,历史上发生了特别惨烈的一个屠案,桐嘉书院七十余人全部被斩首,史称桐嘉惨案。
这些人大多是东林人,曾是连内阁都敢骂的人,最后被张洛一个一个地折磨地体无完肤,很多人受刑不过,在诏狱里把自己认了一辈子的道理都背叛了,然而最后还是一个人都没能活下来。
杨婉曾在史料上看到过这样一段描写。
“周丛海双膝见骨,已不堪跪刑台。死前痛骂天子,张口呕血结块,甚见腐肉,可谓内脏皆疮烂,其惨状不堪言述。”
这一段历史有几处盲点,是杨婉考证很多次,都没找到实证。
首先,这些人是因为替邓瑛不平,才被捕下狱的,但是他们最后的惨死却是因为张洛,张洛为什么要残忍地杀死这些人,这个原因史料上并没有说清楚。
第二,这些人的下场过于惨烈,以至于文官团体震动,皇帝不堪压力,被迫启用东厂,监督锦衣卫,以此来削弱北镇抚司的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