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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身出了车库,作坊老板在身后叫他:“哎,原来在这儿还住着一个女孩呢,和她爸爸妈妈住在一起,你要找他们吗?”
高纯迟疑地停下脚步,一时没有反应清楚:“还住着一个女孩?”
一小时后,高纯驾车来到南城的一条旧街,走进这里的一座旧楼。这种随时可能拆迁的旧楼在北京已经不多见了,光线昏暗,楼道曲折,住户拥挤,倒也别是一番风景。楼里飘荡着一股炒菜的油腥味,也飘荡着一个女孩走调的歌声。在一户人家的门口,高纯看见了正在捅着一只煤球炉子的李师傅,还有正在引吭高歌的李君君。李师傅和李君君也看见他了,脸上现出了惊讶而又尴尬的表情……
君君还在那家餐厅里当收银员。
任何人走进这家餐厅,都不会注意到窝在吧台一角的那座收银台,但坐在收银台里的君君,却可以把餐厅的每个角落尽收眼底。她在这个岗位操练有日,收银开票的动作已经游刃有余。
李师傅也找了个交通协管员的工作,每天站在路口指挥行人车辆,督促大家遵守交通规则,好歹也算吃公家饭的一份差事。北京的那些交通枢纽从早到晚车水马龙,那种永不停歇的拥挤相比安静的云朗,说不清是嘈杂还是繁荣。
晚上七点半交通的高峰时段过去之后,李师傅才能回到家中。高纯回家当然更晚,大约和君君下班的时间相同。在这间旧楼的一角,高纯和李师傅一家三口,生活还算平静和睦。李师傅的妻子依然病在床上,李师傅依然每天一早一晚不厌其烦地伺候着。高纯要是回来的早,也帮师傅做事,熬药热饭之类的活儿都会伸手。
连病人自己在内,大家都不让君君动手,君君下班回家以后的主要任务,就是做题背书,为即将到来的高考做最后的冲刺。
偶尔,大家会聊起金葵。
李师傅问高纯:“金葵还是没给你来信儿吧?我今天在我上班的那个路口,碰上云朗的一个熟人,过去跟我一起在酒楼当杂工的一个同事,他还跟我说起那个杨峰来了呢。”
关于金葵的话题,高纯早就刻意回避,可李师傅的这番话还是让他胸口发紧,在脸盆里洗涮毛巾的动作慢了一瞬,没有抬头。
“哪个杨峰?”
“就是追金葵的那个杨峰啊。你忘啦?”李师傅接着说:“我们同事跟我说杨峰没跟金葵结婚,说杨峰后来又找了另外一个女的,听说也是个舞蹈演员,他带那女孩后来又去我工作过的那酒楼吃了好几次饭,出双人对的,一看就是那种关系。不是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