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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穿上次那件浅青色道袍,换上一身家常衣服,水色做里,梧枝绿做衣缘领口,外面再罩一层穹灰色罩衫,配着挽着长发的碧色玉簪,让他有着世家子弟特有的清贵矜傲,又有自有长于三清殿的疏离清冷。
程彦又是惊艳,又是害怕,又是惋惜——这么好看的一个人,怎么就黑化的这般彻底呢?
程彦抿了一口茶,没有说话。
马车极大,紫檀木的矮桌上摆着一套钧窑茶具,并一只格格不入玉色的杯子。
李斯年用玉色杯子饮茶,上下打量着面前的少女。
她似乎格外喜欢云锦缎子,与上次穿的衣服一样,都是用云锦缎子制成的,唯一不同的,是上次穿的是宫装,这次是时下正流行的三重衣。
三重衣用茶花红打底,中间是合欢红,外面是牡丹粉红,最后再罩着一层薄粉色纱衣,配着大红色披帛,越发衬得她光艳逼人,不可方物。
没有人比眼前少女更适合明艳动人这个词。
程彦态度疏离,李斯年也未主动开口,收回目光,淡淡饮着茶。
因为是上元灯节,夕阳还在天边恋恋不舍,街道上的灯便已经亮了起来,各式各样的花灯挂在街头,吸引着行人的目光。
李斯年瞥了一眼轿帘外的景色。
他自小便比寻常人看得远,灯火重重中,他看到一男一女并肩而立的身影。
李斯年笑了一下,指腹轻抚着玉色茶杯,道:“临行前我卜了一卦,小翁主要不要听?”
程彦道:“何卦?”
李斯年道:“卦象是一枝红杏出墙来。”
程彦眼底迷茫一闪而过,秀气的眉随后蹙了起来——她看到不远处,李承璋带着谢诗蕴正在逛花灯。
李承璋身着锦衣长衫,谢诗蕴一身浅青色襦裙,玉簪挽着秀发,璧人一般登对。
李斯年声音清润,带着笑意:“小翁主,我的卦象,似乎有些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