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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蛰伏在皇权之下的蝼蚁。
惹尽了父母的伤心泪,谢然知道自己不孝,最终求不来母亲的转身,便也只能在那冰凉的地面再扣上三扣。
“母亲,儿子这一走,不知何日还能与父母再得一见。”
谢然跪的笔直,拜的庄重。
“这一拜,叩谢母亲多年养育之恩。”
王夫人身形颤抖,身后孩子的字字句句差点就让她忍耐不住。
一如当年,谢然一岁抓周眼宴上,那般的抉择,叫父母伤心又自责。
“这一拜,日后不能堂前尽孝,还望二老保重自身,切勿再以儿子为念。”
其实无论如何,谢然是希望他的母亲在回身,哪怕瞧他一眼。
可王夫人更怕这一眼,之后她就再也无法狠下心去。
但她却是更宁可谢然出门,哪怕从今以后天各一方,至少多年以后,偷来的幸运,能得远处家书三两句。
“这一拜。”这是最后一拜了,谢然低下了头却甚至舍不得抬起:“母亲,今生有这母子缘,是小然儿的幸运,但若有来生。”
他的声线哽咽,抬头希冀:“母亲,请您不要嫌弃孩儿蠢笨,总给您招惹麻烦。”
三拜已过,见王锦曦依旧没有转头的迹象,秦岁安握住了谢然的手,也在地上磕了一个:“母亲,今后若真是天隔一方,儿媳向您保证,有我的一日,便也一定是有阿然的一日。”
夜幕渐深,等身后的动静真的消失,王锦曦整个人都瘫软在地上,泣不成声。
半晌,又追到门边,过了许久却是亲自抹了眼泪,顺着门板滑落,嘴里喃喃:“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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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从勇毅侯府出去回到城东,无论是江茴还是陆渝川可都被谢然这样吓得不轻。
什么身体?怎么折腾?有没有数?
秦岁安却只是叫走了他们说:“他现在需要一个人静静。”
谢然回屋就将一整个棉被兜头盖住,直到很久之后,房门被人从外打开。
他知道来的人是谁,所以并没有多少排斥。
他也知道母亲很爱他,所以这个晚上,秦岁安只是安安静静的坐在床头,看谢然从被子里探出一只手,他握住。
就这么一握,他陪着谢然从月升等到月落。
静默无声,有时就是最好陪伴,直到第二天清晨,谢然睁眼,都不知自己在何时睡着,又这样不知不觉被人护在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