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硬撑着跟社员往前割,可没割几垄麦子,手上就磨起了水泡,渐渐就落在后面了,那水泡疼得人受不了。”
“水泡不是能变成老茧吗?那可是你们插队落户的最好见证,标志着你们劳动的光荣。”秦兰笑着说。晓云又撇嘴说:“成绩和光荣代替不了切肤的疼痛。那水泡破了之后,很快露出如同婴儿皮肤般的嫩肉。我们只好强忍着钻心的疼痛,开始诅咒这可恶的麦田。”
“诅咒麦田?晓云,这是你当时的真实感受吗?”秦兰感到不可思议。
“秦老师——”
“别喊我老师,喊我秦姐吧!”
“好,秦姐,谁知道写在纸上、又铭刻在心里的那些豪言壮语,瞬间被眼前大片的麦田给击碎了。有时割到地头,抬头望一望那长满绿树的河堤,特别是那河堤上的杨柳树荫,倒成了我们的渴望和梦想。”
“哦,晓云,没想到你对麦收的体会这么深刻啊!”秦兰觉得晓云的话虽然有些夸张,但她也能理解一个十七八岁刚出校门的女孩子对农村生活的切身感受,毕竟农村不是让人享乐的地方。城里人似乎对农村人永远充满了偏见。
“秦姐,你现在的心情我能理解,是不是想带着新奇的目光,站在杨柳树下观赏麦收的热闹景象,而非真心置身其中。但生活不是游戏,不能随时开始,随时结束。生活是实实在在的过程。每个人面对生活,似乎都有一个共同的感受,那就是,我还没准备好,你怎么就开始了呢?”
“晓云,姐比你年长两岁,也许与你对生活的理解有所不同。生活虽然不是游戏和欣赏,但一个人活在世上,酸甜苦辣都要品尝品尝。我没体验过真正的苦与累,想去体验一下。没有艰难困苦的经历,不能算是完美的人生。”
“现实点吧,我的好姐姐,咱们都是城里人,何必受这份洋罪呢?要不是迫不得已,我早就回城了。”晓云笑着说。秦兰笑道:“晓云,姐不知道你家里是什么情况,反正姐家庭优越,从小就没受过什么委屈,这样反而让姐觉得很不舒服,因为这种生活是父母给的,不是我自己创造的,我想过自己创造的生活。”
“哎哟,我的姐,你真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啊!俺的家庭哪能跟你相比呢?俺爸是工厂的普通工人,俺妈是中学的历史老师。家里还有两个哥哥和一个姐姐,我是老末,可能因为妈是老师的缘故吧,我的学习成绩一直不错,高中毕业本来是要考大学的,可偏偏赶上了上山下乡,这一下乡,不知啥时候才能返城。我的青春,我的理想全葬送在这无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