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诃夫的等待 (第2/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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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粗俗安置在同一个舞台和同一个时间里,令人惊讶,又使人欣喜。林兆华模糊了两个剧本连接时的台词,同时仍然突出了它们各自的语言风格。舞台首先围起了一摊水,然后让水围起了没有墙壁的房屋,上面是夜空般宁静的玻璃,背景时而响起没有歌词的歌唱。三姐妹被水围困着,她们的等待从一开始就被强化成不可实现的纯粹的等待。而爱斯特拉冈和弗拉季米尔只有被驱赶到前台时才得以保留自己的身份,后退意味着衰老五十年,意味着身份的改变,成为了中校和男爵。这两个人在时间的长河里游手好闲,一会儿去和玛莎和衣丽娜谈情说爱,一会儿又跑回来等待戈多。
这时候更能体会契诃夫散文般的优美和贝克特诗化的粗俗,舞台的风格犹如秀才遇到了兵,古怪的统一因为风格的对抗产生了和谐。贝克特的台词生机勃勃,充满了北京街头的气息,契诃夫的台词更像是从记忆深处发出,遥远的像是命运在朗诵。
林兆华希望观众能够聆听,“听听大师的声音”,他认为这样就足够了。聆听的结果使我们发现在外表反差的后面,更多的是一致。似乎舞台上正在进行着一场同性的婚姻,结合的理由不是相异,而是相同。
《三姐妹》似乎是契诃夫内心深处的叙述,如同那部超凡脱俗的《草原》,沉着冷静,优美动人,而不是《一个官员的死》这类聪明之作。契诃夫的等待犹如不断延伸的道路,可是它的方向并不是远方,而是越来越深的内心。娥尔加在等待中慢慢老起来;衣丽娜的等待使自己失去了现实对她的爱——男爵,这位单相思的典范最终死于决斗;玛莎是三姐妹中唯一的已婚者,她似乎证实了这样的话:有婚姻就有外遇。玛莎突然爱上了中校,而中校只是她们向往中的莫斯科的一个阴影,被错误地投射到这座沉闷的省城,阳光移动以后,中校就被扔到了别处。
跟随将军的父亲来到这座城市的三姐妹和她们的哥哥安德列,在父亲死后就失去了自己的命运,他们的命运与其掌握者——父亲,一起长眠于这座城市之中。
安德列说:“因为我们的父亲,我和姐妹们才学会了法语、德语和英语,衣丽娜还学会了意大利语。可是学这些真是不值得啊!”
玛莎认为:“在这城市里会三国文字真是无用的奢侈品。甚至连奢侈品都说不上,而是像第六根手指头,是无用的附属品。”
安德列不是“第六根手指”,他娶了一位不懂得美的女子为妻,当他的妻子与地方自治会主席波波夫私通后,他的默许使他成为了地方自治会的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