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 定 (第1/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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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欧内斯特·纽曼编辑出版的《回忆录》里,柏辽兹显示了其作家的身份,他在处理语言的节奏和变化时,就像处理音乐一样才华非凡,而且辛辣幽默。正如他认为自己的音乐“变幻莫测”,《回忆录》中的故事也同样如此,他在回忆自己一生的同时,情感的浪漫和想象的夸张,以及对语言叙述的迷恋,使他忍不住重新虚构了自己的一生。在浪漫主义时期音乐家的语言作品中,柏辽兹的《回忆录》可能是最缺少史料价值的一部。这正是他的风格,就是在那部有关管弦乐配器的著作《乐器法》里,柏辽兹仍然尽情地炫耀他华丽的散文风格。
《回忆录》中有关莫扎特歌剧的章节,柏辽兹这样写道:“我对莫扎特的钦佩并不强烈……”那时候柏辽兹的兴趣在格鲁克和斯蓬蒂尼身上,他承认这是他对《唐璜》和《费加罗的婚礼》的作曲者态度冷淡的原因所在,“此外,还有另外一个更为充足的理由。那就是,莫扎特为唐纳·安娜写的一段很差的音乐使我很吃惊……它出现在第二幕抒情的女高音唱段上,这是一首令人悲痛欲绝的歌曲,其中爱情的诗句是用悲伤和泪水表现的。但是这段歌唱却是用可笑的、不合适的乐句来结束。人们不禁要问,同一个人怎能同时写出两种互不相容的东西呢?唐纳·安娜好像突然把眼泪擦干,变成了一个粗俗滑稽的角色”。接下去柏辽兹言辞激烈地说:“我认为要人们去原谅莫扎特这种不可容忍的错误是困难的。我愿流血捐躯,如果这样做可以撕掉那可耻的一页,能够抹洗他作品中其他类似的污点的话。”
这是年轻的柏辽兹在参加巴黎音乐学院入学考试时的想法,当时的柏辽兹“完全被这所知名学院的戏剧音乐吸引了。我应该说这种戏剧是抒情悲剧”。与此同时,在巴黎的意大利歌剧院里,意大利人正用意大利语不断演出着《唐璜》和《费加罗的婚礼》。柏辽兹对意大利人和对位法一向心存偏见,于是祸及莫扎特,“我那时不相信他的戏剧原则,我对他的热情降到零上一度”。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很多年,直到柏辽兹将音乐学院图书馆里的原谱与歌剧院里意大利人的演出相对照后,柏辽兹才从睡梦里醒来,他发现歌剧院的演出其实是法国式的杂曲,真正的莫扎特躺在图书馆里泛黄的乐谱上,“首先,是那极其优美的四重奏、五重奏以及几部奏鸣曲使我开始崇拜他那天使般的天才。”莫扎特的声誉在柏辽兹这里立刻峰回路转了。有趣的是,柏辽兹对莫扎特的崇拜并没有改变他对那段女高音的看法,他的态度反而更加尖刻,“我甚至用‘丢脸的’这个形容词去抨击那段音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