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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意为她们收尸,能入土为安。这一口水,一口饭,她没法端给她们,而那一块后人之碑,她也来立不起来,所以她们怎么选都没关系,她在一日,我就守着那间血淋淋的禁室,来日很多,她总有机会。
诚如她所言,如今机会来了。她成了这刑狱里的死囚,也成了这一逼囚为娼妓的罪行中的受害者,赵河明明白,这个机会是上苍赐她的,赐在她生命的最后一日,即便为了抓住这个机会,她要将自己的名誉彻底杀死于梁京城的万民口中,她也会不惜一搏,用她自身,立起这一“案”,作成这一“例”。
“倒逼”刑部和皇帝,增修《问刑条利》,去救这一群,几乎被他们遗忘的女子。
于是赵河明不再试图劝服她,他将她抱回一间干净的牢室里。
这间牢室显然是宋饮冰关照后拨派给玉霖,里面有被褥,甚至还有一些食水。
跟在二人身后的差役把张药留在禁房门口的水盆和干净囚服也带了进去。
赵河明小心地蹲下身,将玉霖放在席草上,拿下她身上的官袍。
“我让人把你身上的刑具去了,你换衣服,自己清理。”
“好。”
赵河明转过身,“我走了。”
“等一下。”
赵河明回过头,见她拿起那间件囚服暂时遮罩在身上。
“你会帮我吗?”她问赵河明。
赵河明没有回答,玉霖笑了笑,“我知道,你作为法司之首,一直洁身自好。你帮了我,内阁不会轻易放过你。但是,我只有这一条命,也只有这最后一个机会了。”
她说着抬起头,“为我破一次例吧。”
“第几次了?”
“最后一次。”
“想好了吗?”
“嗯。”
玉霖笑了笑,“我拜在你门下的那一年,就已经想好了。”
“好。”
他低头看了一眼她的手指,“手还能写字吗?”
“可以。”
“我为你备纸笔。你自己的告状,自己写吧。”
“投哪一个衙门?”她问赵河明。
“你是犯官,犯的是凌迟死罪,独衙不能断。”
玉霖垂眼,疲倦地叹道,“又要启三法司?就为了定我一个‘欺君’,三法司,把我在几个公堂里押来解去,折腾了我快半年,他们看我不厌,我看他们都厌了。”
“我知道。”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