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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充。
“回家。”
“我……”
“玉霖你不困吗?”
玉霖这才发现,他眼底乌青一片。
张药说完,挥鞭打地,召来透骨龙,熟练地拦住玉霖的腰,一把将她抱入怀中。
玉霖已经算不清,这是张药第几次抱她,和她的孱弱相比,张药的这一身皮骨恰如铜铸铁浇,好像怎么折磨都不会坏。他脸很冷,但身子却是温暖的,虽然常着玄色衣袍,裸露在外的脖颈和手背,却有着白皙而干净的皮肤。
和他短暂地相处过一段时间,玉霖知道,他那口箱柜中的亵衣比常服还要多,他几乎每日都要沐浴,用的澡豆也十分讲究。棺中被褥勤换勤晒。行事满身罪恶,却又执着地保有干净的身体。
对,他就这样。
玉霖是一个喜欢蜷缩,喜欢被干净衣料包裹住的人,所以她不排斥张药的棺材,也不排斥张药的这副身子。
“为什么羞辱你自己。”玉霖在张药怀中问了一句。
“什么?”
玉霖抬头,望见的却是张药的下颚,她笑着重复了一遍那个称谓:“贱人。”
张药垂下头,“你是被这两个字骂哭的吗?”
玉霖没有否认。
张药抬手把玉霖送上透骨龙的马背,又抬起她的脚,送入马镫。
“手,握缰。脚踩稳。”
玉霖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又听张药道:“算了,坐稳就行,一会儿我来牵它。”
他说完抬起头,“我去和大理寺交接,你是我的家婢,作为人证,法司传你过堂前由我带走看管。”
“怎么看管?”
“家姐在堂,你觉得我能怎么看管你?”
玉霖被他这句话逗出了一声笑,正要说话,却听张药道:“笑了就别再哭了。”
玉霖低头看着还在帮她调整马镫的张药,再次叫出了他的名字,“张药。”
“什么?”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张药慢慢松开玉霖的脚腕,直身却没有抬头。
“因为我无所谓。”
他说着一顿,理好玉霖的裙摆,一面又道,“我是一个随时可以被千刀万剐的人,死前万人唾骂,对我来说,也不过是送我下地狱的祝词,‘贱人’算什么,我本就厌恶我自己。”
他说完,拍了拍透骨龙的头:“站稳,你背上的人有指伤,她拉不住你。”
透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