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恒没想到观南这么坚决，导致他原本清晰的思路有些混乱。

如果说从一开始观南就知道这一切，他不敢做这样的假设，因为这样会让他看起来很像小丑。

“周总最开始提出合作的时候，我就说过会让团队做评估，事实上，我们的技术目前没法达成这个项目需要的条件，这是经历评估和反复验证得到的结果。”

对方的情绪变化都落在观南眼里，他不能说自己知道裴氏那个项目，只能把重点放在项目和技术本身。

当然，他也没说谎，系统和他确实一起做过验证，他们的项目很难成功。

“林总是觉得这项合作并不能达成我们预计的结果？”

“没错，这项合作风险太大，作为一个决策者，我不能把这种风险带给公司。”

整个屋子的空气都沉默了，陈信看着对峙的两人，内心疯狂头脑风暴，他这时候是不是该说点什么缓和气氛，不然他觉得他们下一秒就要打起来了。

就在陈信觉得室内空气变得凝固，很快就要妨碍呼吸时，周恒突然扯出了一点笑意。

“是我心急了，林总别介意。”

这个变脸速度简直震惊陈信，他赶紧转头去看观南，只见对方依然是那副慢条斯理温和谦逊的模样，和之前说话时没什么区别。

“毕竟是这么重要的项目，心急也正常。”

见对方退了一步，观南态度自然也和缓下来。兔子急了还会咬人，狗急了也会跳墙，现在还不到撕破脸的时候。

“既然这样，那今天我们就把这顿饭吃好，没必要因为生意影响和气。”

周恒边笑着说这话，边端起茶壶起身，给观南添了杯茶。

气氛突然回暖，真正松了一口气的人是陈信，就在刚刚，他甚至都在考虑要不要搬救兵，应该找谁过来救场。

“统子，检测一下，他给我倒的这杯茶里不会有毒吧？”

周恒实在是能装，而且还是个能屈能伸的笑面虎，但这种人要是暗地里下什么死手，那可真的是防不胜防。

虽然在这种场所，当着另一个人的面毒死自己的可能性不大，但要是想做点手脚还是很容易的。

之前裴轻寂说的那些话在脑海浮现，这家伙对他有所忌惮，应该不会搞那些肮脏的手段吧？不过他现在的世界观可是狗血文，发生什么似乎都不奇怪。

“放心宿主，这杯茶没什么问题。”

这里面的成分就是普通茶水，或者说，这只是一杯略显昂贵的普通茶水。

观南点头，那就好，他可不想和这家伙产生什么不必要的联系。

在场的几个人其实都没心思吃饭，像观南，他根本就是来拒绝周恒的，周恒更不用说，完全没达到自己的目的。

再说陈信，他只觉得如坐针毡，如芒刺背，如鲠在喉。

周恒再次给两人添了茶，和上次不一样的是，这个是店里煮的开胃茶。观南刚端起来就闻出味道有些不对，但他什么也没说，不动声色地又将杯子放回桌上。

“宿主，这个有问题？”

“没什么，就是一股酒味儿。”观南时刻谨记自己沾酒就倒的设定，现在十分怀疑对方是想趁他喝醉酒意识不清醒答应跟他们合作。

他心里觉得这种怀疑十分荒谬，却又很难说服自己周恒做不出来。好吧，这世界本来就很荒谬，出现什么事都不足为奇。

“听说之前林总救过裴总裁，是真的吗？”

这个事是他这两天打听观南和裴氏之间关系的时候听说的，在那之前他只听别人说，林观南因为见义勇为所以受伤住院了，但具体怎么回事不太清楚。

结果就听他们说，观南见义勇为救的人是裴轻寂。他心里有怀疑过会不会因为这个导致观南知道真相，才不愿意和他合作。

但裴氏做那个项目的时候，保密工作做得很好，应该不至于会让别人知道。所以他才这么自信，觉得观南还是有和他合作的可能。

而且他刚才试探几句，观南的态度都是公事公办，是因为不看好这个项目才不同意合作，丝毫没有展现出和裴氏那边有什么关系。

真的是他想多了？周恒注意着观南的动作，见他神色自若，心里拿不准这人究竟在想什么。

不过从观南的角度来看，裴轻寂也确实没和他提过这事，而且从表面关系看，周氏和裴氏目前还有合作关系，是值得信任的合作伙伴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