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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上完妆太容易被看出来,咱们便不去了。”
他意已决,不再听达生的劝告,回身进入厢房朝徐娘子拱手:“如此,那便拜托娘子了。”
时间紧迫,上妆先生开始忙活起来。陆屏换上徐娘子准备好的衣服,那是一套颜色颇为清秀典雅的袄裙,上袄外面搭了保暖的短比甲。
长袄的扣子将脖颈处遮得严严实实,看不到喉结,冬日里的衣服也看不出胸前隆起还是平整,再加上陆屏原本身量不高,总的看上去倒也不违和。
上妆先生在他脸上细细花了好长一番时间,弄得他早已没有了耐心,好不容易才弄完脸,接着又弄头发,足足用了一个时辰。
夜已逐渐变深,陆屏担心陆放快要回宫里了,便抬手制止上妆先生继续往他头上插各种各样的花簪,立刻起身道:“我好了,请娘子带我过去吧!”
袄裙过于繁重,他不小心踩到裙角,被达生扶住。达生看着他的眼睛都直了,久久无法移开。
陆屏问:“怎么了?很容易被看穿么?”
徐娘子惊喜地打量着陆屏,失语了片刻才如痴如醉道:“真是美人胚子,若是姑娘的话,必定是我玉人楼高捧的头牌呀……”
陆屏心道哪有那么夸张,又见达生终于开口,期期艾艾道:“主、主子像换了个人一样,真是天、天仙一样,奴才不仔细看也瞧不出来了。”
陆屏提着裙子走到镜子前俯身一看,也愣了愣,镜子里那姑娘的眼睛、鼻子、嘴巴都是他的,眼神也还是以前的眼神,但整张脸却与自己大不一样了。这张脸放到大街上,恐怕任何人都看不出他是个男的。
他心中感激,连连向徐娘子和上妆先生道谢,并催着徐娘子赶紧带他去找陆放。
也许是玉人楼内到处熏着火炉,比外头凛冽的寒风不知温暖多少,越到夜深,楼内更是纸醉金迷。一层正中间的歌舞台上跳着永不停歇的胡旋舞,长长的帷幔从最顶楼飘到最低层,在空中摇曳生姿,如同舞姬的腰肢,晃荡无所依无所止。
楼层越往上,歌舞器乐之类杂乱的声音越少,陆屏抱着箜篌跟着一排琴女,被徐娘子引到一间厢房前。
陆屏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越来越大,像是要挣脱袄子蹦出来一样。
他便坐在最后一排,绝不抬头,也绝不开口,只静静听着陆放和礼部的人说话,若是能听出要紧的讯息出来,那他今夜的冒险便不会白费。
门吱呀一声开了,琴女门鱼贯而入,往房里珠帘后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