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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杀便杀,二十年后老子又是一条好汉!”
“你们这些卖国贼,都不得好死!”
“打倒日本帝国主义!”
于是警察认为这是一个疯子。近来的盲流中总有这种疯子。
但他们不敢大意。派出所报告了区局。区局又报告了市局。
市局的心理专家前来,对耿排长测试了半天,最后拿出鉴定的结果。
“妄想症。他认为日本仍在侵略中国,觉得自己担负着拯救天下的使命。这种人,我们以前也见过。近些年,不知怎么搞的,是越来越多了。他们对社会有一定危害性,妨碍建立友好的二十一世纪中日关系。”
但一位细心的侦察员仍然半信半疑。
枪的来源没搞清楚,这案结不了。
“你爷爷参加过八路军吗?这枪是否是他留下的遗物?”他继续审问。
“我家祖祖辈辈都是八路军,我的儿子孙子还要当八路军。抗日战士你们是杀不完的!”衣衫褴褛的年轻人大声说。
我国怎么会有这么多神经不正常的盲流呢,侦察员想。这给社会治安管理增添了多大难度啊。
耿排长这时想到的却是家人和乡亲。老婆就要生产了。到处都在坚壁清野。
派出所把耿排长拘留了三天,查不出他的来历,也查不出他的前科。
但他犯了私藏枪支罪无疑。
可是他又害有精神病,那么应不应该逮捕呢?
就在大家犹豫不决中,耿排长从拘留所逃跑了。
被缴了武器又逃出来的耿排长有一种屈辱感。他被迫走上他不熟悉的战场。战场上已没有了硝烟。他开始琢磨那“伪军”的话,但对于一个没上过学的农民来说,他又委实想不出头绪来。
派出所的人给他发了新衣,剥下了他的八路军制服。这是要让他叛变?
大街上的人仍然那么多。高楼上竖着闪光的牌子。甭说宋庄,没有哪个村庄像这个样子。
耿排长半梦半醒地在路上走着,这时一辆奥迪悄悄跟上了他。
车上坐着×部一位副部长。他曾是耿排长的部下。解放后这么多年,他一直在寻访战友们的后人。他为人们那么快就忘记了那场战争而愤慨。
他大老远便发现路上走着的这人,怎么这么像一位旧人?
他让车停下,上前去询问。
耿排长当然已认不出副部长。副部长却大吃一惊。
“你莫不是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