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据？”潇君冷笑，“警方能知道现在这些，迟早也会知道依殿下的身份和你们的关系，对于那些卫道士来说本身就是无法饶恕的犯罪。警方知道了这些，怎么可能放过你。你那渺小可怜的寿命如果被警察关一辈子，吸血鬼的生命太长了，所有的血族人都是彻底的薄情者，你就不怕一旦你有天消失在她面前，她总有天会在漫长的岁月中再记不起你。”

潇君又对依诺米说：“还有你，依殿下，你这样偷偷摸摸的和她在一起，你就没有想过她一辈子是不是都能和你维持现在一样的关系。她只是个人，她会老，会死，你们以后呢？”

潇君的话像利剑一般直穿她的心，沁雅默然不语。这些都是她隐忧不安，却又一直压抑的忧虑，压抑着不去想，却不代表不再存在。女子和女子的相爱，人和吸血鬼的相爱，有当下，然而以后呢，一辈子呢……却让人不敢轻易去想象。

“一辈子？以后？”依诺米却眨眨眼，这些字眼对生来拥有永恒生命的血族人来说，这些都是没有概念的东西。望望沁雅，再望望潇君。

“不会吧……你们，”潇君难掩惊讶，“你们都没有想过以后，你们都没有想过要一辈子在一起的事情……”

真的爱上一个人，怎么会不去想自己以后，一辈子都要和那个人在一起。那是多么乐意，多么幸福的事情。

沁雅轻轻地说，那幽幽的声音是前所未有的轻缓，向来淡定的冰山也染上了愁绪：“你是怎么想的小米……你有没有想过……和我一辈子在一起。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有天我……和现在不一样了，你对我会是怎样的感情。”

指尖抚上光滑的脸颊，容颜会改变，美丽的容颜更显得容易消逝。到时候小米依然如昔，而她这个以往从不为外表忧虑的人也竟有为美貌不再而担心的时候。

“甚至是我不在了……你……”沁雅蹙眉，她的胸口闷闷的，竟有些讲不下去了。

怎么说得要死掉了似的？依诺米从未经历过生离死别，血族人天生对生死更是自有他们的理解，对于生命永恒的他们来说，生，或死，都不是需要特别留意和提及的事情。

依诺米的眼里，只有一种简单的、单纯的……茫然。沁雅宠爱地笑笑，抚摸着依诺米比常人苍白漂亮的脸，喜欢上一个人类，并没有让吸血鬼懂得爱……也没有让她渴求，让她有一辈子的念头。人类的寿命最是短暂，人类口中永恒的承诺最是脆弱，可是这些狭隘的概念偏偏却是人类最最在乎。小米并没有错……只是她……有些难过。

沁雅这样对她温柔，让她心里涨涨的，可是沁雅明明笑得那么温柔，她看了为什么会觉得痛痛的呢。依诺米握住沁雅的手，亲亲：“嗷～小雅雅，我们本来就会一直在一起嗷，你是我的食物嘛！你不喜欢像普通人一样那么快死掉吗，那你变成和我一样就可以了，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