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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的‘人’吧。它们为什么要我们的数据而不是那些人的?”
“我不知道。”宝琪说。
“噢,那你走丢你不会有人来找你吗?”他又问,“你为什么从来都没有‘想出去’这种想法?”
“你们是不是有什么合作?”
1号呼吸急促,他的鼻子开始发红,嘴巴也格外干涩。就这样说出来了,他心想,他已经实在无法忍受了,他迫切地想要接触一个人,所以他要先确认安全,然后不管不顾地,去触摸她的灵魂。
宝琪没有回答他,它只是安静地盯着他看了一会,过程长到1号以为他将要被处决。
“我也很想知道它究竟要做什么。”它说着,声音像个小锥子一下一下往他耳朵里凿,“如果说合作,它只是告诉过我,我格外特殊。”
1号的喉咙发出短促的声音:“它对每个人都这么说。”
“每个人都一样吗?”宝琪有些不死心。
它垂死挣扎着,就如同它心底认为的那样:曾经,它与“母亲”一起,住在一个大房子里。即使你抛弃我,即使我变得老旧,宝琪想,我都是你的孩子,你对我而言是特殊的,我对你而言也应该这样。
“都一样。”
像是棺材板盖下来的声音,宝琪感到有什么东西在自己的脸上炸开来了。它以为是仿生皮,然而,它的中枢开始报错。
愤怒,还是痛苦?
都没有,对于机器来说,只是程序上的错误。宝琪重启自己的中枢,它只是在椅子上失明几秒,一切都恢复正常。
然而,它却感受到自己被系统——创造者所伤害。
“它欺骗了我。”宝琪对1号说,“你说得对,它选取的样本有问题。”
“四个勉勉强强活着的人,对吧?”1号朝它笑了一下:“我一开始以为你是特权阶级呢,但是仔细观察之后,发现你并不是。你跟我们一样。宝琪,你的爸爸或者妈妈一定很爱你。”
“被爱过的小孩是不一样的。”
“或许吧。”它冷静又狡猾地说,“工蚁总是大多数。”
“说到蚂蚁,你知道吗?以前我看博物志,当蚁后垂垂老矣,蚁群就会在它的允许下诞生出几只新的蚁后。”1号说,“我们是新蚁后吗?”
“还是被圈养在笼子里的种猪?”
两个人都没有把话题进行下去。因为,无论是对未来的焦虑,还是对使命的怀疑,都敌不过眼下的难题——约翰的复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