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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她们并未这么叹息。不过,我印象最深的是,那个夏日的午后,当我和蕾迪芙一起捏泥巴筑土屋玩时,只觉头顶清凉,脖子后面却被太阳晒得火辣辣的。
葩妲奶妈是个骨架大、腕力重,有着一头金发的女人。她是父亲从行商那里买来的,他们把她从遥远的北地带到这儿。每当我们挑三拣四为难她时,她总会说:“等着瞧吧!哪天王上娶了个新后作你们的后娘,那时,可有好日子过了。休想吃蜂蜜蛋糕,有硬乳酪啃就不错了。也甭想喝红酒,有稀奶啊,就谢天谢地了。”
事情是这样发生的,有后娘之前,我们先有了另一样东西。那天下了一阵严霜,蕾迪芙和我特别穿上靴子(平常我们打赤脚或穿拖鞋),打算到围着木栅的旧宫后院去溜冰,的确,从牛栏到垃圾场,遍地铺着一层薄冰,连水洼、撒在地上的牛奶和家畜的尿都结冻了,只是地面不平,溜起来不很顺畅。这时葩妲从宫中跑出来,鼻子冻得发红,大声叫嚷着:“快!快!哇,多脏啊!赶快洗干净了去见父王。猜猜谁正等着你们,好家伙,这下可有好日子过了。”
“是后娘吗?”蕾迪芙问。
“比这还糟糕,等会儿就知道了。”葩妲说着,一面用她的围裙擦蕾迪芙的脸,“你们两人啊!就等着天天挨板子、扭耳朵,做一大堆功课。”
我们被带进用彩色砖砌成的新建宫室中,那里,到处站着全副武装的卫兵,墙上挂有兽皮、兽头。父王站在栋梁室的壁炉旁,正对着他的三个人风尘仆仆,是我们认识的每年必来葛罗三次的行商。他们正把秤具放回行囊,必定方才成交了什么。其中有个人收拾着脚镣,可见卖的是奴隶。站在他们前面那个短小精干的汉子显然便是被卖的人,因为他的脚踝上还有铁镣留下的肿痕。不过,这个人倒不像我们见过的其他奴隶。他的眼睛炯炯有神,发须灰中带红。
“希腊仔,”父王对这人说,“我有把握不久会生出个王子来,这孩子,我打算让他接受希腊学识的熏陶,现在,你先用这两个小妮子练练功夫(父亲指向我们),一旦能把女孩子教会,任凭谁都教得通了!”把我们遣走之前,父亲加了一句:“尤其是大的,试试能不能把她调教得聪明些,这是她唯一可能做到的事。”我不懂这是什么意思,但知道自记事以来,人们谈到我时,总是这么说。
“狐”,父亲这样称呼他。在所认识的人当中,我最喜欢他。你也许以为,一个希腊的自由人沦为战俘后,被卖到这遥远的蛮邦当奴隶,必定十分沮丧。狐偶而会这样,或许比童稚如我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