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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蔓蔓指着那水说:“黄色的,有点红,”她又摇头,“黄的,好黄,跟土一样。”
筏客子都见惯不惯了,他用褐布短褂子擦了把脸,大声地朝后说:“乌水江夏天上游涨水,每年河水都是黄的。”
姜青禾想,就跟后世的黄河一样。
乌水江特别宽阔,一眼望不到岸,水流有点湍急,吹来的风就不那么舒服,怪味呛人。
等到了河岸口,徐祯刚把草帽拎起来,枣花婶牵着羊蛋就到了,还没到就开始抱怨,“这筏客子急头白脸的,差点把人掀下去。”
又吐糟这乌水江,她说:“镇里有啥好,你瞧瞧这水,黄不拉叽,一舀一瓢沙。”
所以到了乌水泥沙淤塞的时候,明矾卖得最盛。镇里人家总要买些,投到水缸里用高粱秸夹着明矾顺着边慢慢搅,黄沙沉到底下,水才能澄得清荡荡的。
枣花婶眼下就挑眉呲牙乐,她晒得黝黑的脸团起两抹红,叉着手夸耀清水河的水清,才不用加明矾。
姜青禾嗯嗯应着,心早就飘到岸边摊子上,挤满太多人她也看不清啥。
但是好热闹,热闹中夹杂着羊膻味、牲畜的体臭、汗臭,大市里有专门牵牛羊骆驼来交换的。
但也不妨碍蔓蔓兴奋地跳脚,她跟羊蛋说:“羊蛋哥哥,你看那有卖枣儿水的。”
她不知道枣儿水是啥,但听人喊就跟着念,念完生出满嘴口水,她想吃。
羊蛋这个娃能跟蔓蔓玩在一起,两个人都馋,但凡凑在一起就嘀咕啥好吃。
他也馋哩,这水他就喝过一次。
羊蛋扭头跟他娘商量,“娘,俺想喝枣儿水。”
“甭想,一碗指头大的水一个麻钱,回去俺给你水里放个枣就行了,”枣花婶绝不充大户,她今儿个带的钱不多,得紧着刀口用。
蔓蔓则看看姜青禾,又瞅瞅徐祯,最后她站在中间说:“爹娘买碗枣儿水吧。”
她生出短胖的手指头说:“就一碗。”
卖枣儿水的摊就在入口处,木桌上摆着好几个黑釉大瓦盆,旁边摞着一叠小碗,摊主就站在一边吆喝,“枣儿水哇—咧哟——。”
钱在徐祯身上,但他不敢做主,就同蔓蔓一样瞟向姜青禾,搞得跟他也想喝一样。
姜青禾叹口气,“来一碗,你跟羊蛋哥分。”
买两碗枣花婶指定是不行的,还觉得占了她便宜,但都到这了,小娃想吃就给她尝点。
“哇呼,”蔓蔓跑去跟羊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