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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快。望着那背影娉婷,步履如风,全然没有一分女子的软弱,侍从官只得跺脚,后悔不该实话相告, 出城之后道路泥泞,车子开得越快,颠簸也越是厉害。饶是如此,夫人还一径催促开快些。司机朝后视镜里扫了一眼,见夫人侧首看着车窗外,唇角紧抿,鬓发微乱。跟在夫人身边这两年,任何时候见着她都有无暇可击的风致,鲜少见她这样惶急。
车窗玻璃摇下,掠面生寒的风,也吹不散心中团团乱麻。望着车窗外陌生景致,北方封冻的大地迟迟不见回春迹象,想来此时的南方已是霜融雾散,春水涟涟……一别数月,冬去春来,霖霖又该长高了吧。
思及女儿,念卿肃然脸庞不觉露出一丝浅笑。原以为仲亨来了,便可平定乱局,逐走佟孝锡,助新内阁上台。可时局远比意料中复杂叵测,人心是最猜不透的谜。诸方势力,各有谋算,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到头来身不由己,事端竟是越来越多。纵然他一如既往地珍她惜她,将她藏在羽翼底下,可那外间风雨声声催人,又岂是她能充耳不闻的。
晋铭的一纸电文发来,寥寥数言,更是她不能回绝的。他从来没有向她要求过任何事,除了这一次,为了那名唤梦蝶的女子,那是他在世上仅存的知己与亲人。他郑重恳求她的相助——不是向念卿亦不是向云漪,而是向霍夫人。她显赫的身份权势,仿佛第一次对他有了意义。
明知进退水火,千难万阻,但她说过的——但凡是你想要,但凡我做得到。紧捏在手中的电文,已看了又看。
重压之下,连叹息也乏力。念卿一言不发,缓缓地,将那电文叠起放入手袋。
仲亨,我要怎么告诉你,这又是一个坏消息,糟糕透顶的坏消息。和佟岑勋意见相悖,僵持不下,已够令他心烦;眼下军中哗变,更是雪上加霜;可恨陈久善又从背后一刀捅下——这种时候若南方再出变故,霍仲亨纵是三头六臂也难以顾及全局。
南方一直是他冀望之所在,也是忧虑之所在。早在三年前,仲亨便说过,大总统的建国构想太过理想化,于政治一途缺乏机变手段,过于依赖军阀……如今看来,南方军政大权日渐旁落,他的忧虑已逐一应验!
尽管如此,他仍在极力维护南方。援救胡梦蝶看似小事,却成了牵动各方要害的由头。当时众目睽睽,要洗脱胡梦蝶谋杀的罪名已没有可能,若否认胡梦蝶与南边有关,无异于将那刚烈女子推上刑场,逼她为徐季麟那卑鄙小人抵命;若要暂时保住她性命,只能承认她的行动是受人指派。
佟孝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