寐语者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炎黄中文www.yhzw.org),接着再看更方便。
笑容,并没有四莲这样的惊喜,仿佛是早有意料,只是屋里所有灯光聚起,也及不上她眼底这一刻的明采。四莲奔上楼去叫子谦和四少,还未奔上楼梯,急促沉重的靴声已自走廊一头传来。
橘色光亮从门外暖暖洒进,那么亮,亮得令念卿睁不开眼睛。眼前朦胧,只瞧见棉纸屏风映上他挺拔身影,高远如一座山的影子。携着光,携着暖,远远已将她笼罩。当日初见他,便也如这般,看他高大身影缓缓罩下,将她笼在他的影子里。形与影,心与身,溶溶地化在一处,融了彼此,淡了得失。
念卿仰起头,尽量令自己美好地笑着,眼睛终于适应了光亮,却在看清他样子的那一刻再度被泪水模糊——他的两鬓原先只有一两丝银白闪耀,此刻灯下,却已尽是霜色。他没有穿那一身耀眼的戎装,胸前也没有往日夺目的勋章。眼前只有一个两鬓雪白、神容疲惫、藏蓝长衫在身的中年男子,眉目间再没有杀伐之色,那些江山意气、叱咤风流,都悄然隐入眉心一道竖痕,匿于唇边薄薄一丝笑纹。
“我回来了。”他俯下身子,捉住她的手,将她冰冷指尖贴在自己胸前,令她感觉到衣衫之下的温度与急促心跳。他望着她的眼,低唤她的名,“念卿,我在这里。”
念卿抬手抚上他鬓发,指尖颤颤穿进银白发丝里。眼泪无声无息从她眼尾淌下,淌入她浓密乌黑的鬓间。他抱起她,低头吻她鬓上的泪,薄唇落在她眼角,将泪水吻去。这一路兼程,从北平秘密赶来,专列风驰电掣向南疾驰,短短几日漫长胜过几年。
只恐到得迟了一分,甚至一秒。
温热的湿意溅落在她颈项,一点,只那么一点。却不是她的泪。
这个时候,霍仲亨分明应该正在北平出席重要会议,参与内阁即将决议通过的和谈草案,确定南北和谈条件,达成对废督后南北地方军队的统一整编意见。然而谁能想到,他却无声无息出现在千里之外,在政局最微妙的时候抽身离开。
“我此次回来,务必保密,你那些电文我不回,便是为免被监听去了行踪。”霍仲亨接过子谦手上的热毛巾捂了捂脸,先前憔悴倦色略显好些,浓眉下的一双眼又恢复了锐利神采,“待明日议会通过了和谈决议,再让外间得知我南下,也不至动摇人心。”
凌晨四点的书房里灯光大亮,窗外却还是一片浓黑夜色。灯下沙发上各坐着霍仲亨、薛晋铭与子谦,三人脸上都压着沉沉忧色。南北和谈已到了最紧要的关口,对于南方大总统的病况,各方也已做好最坏的打算。一方面两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