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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命人押送他立即启程去国外。名为求学,实则将他这辱没门楣、忤逆不孝的儿子远远流放。他途中装病,趁侍从不备逃跑,从此改名换姓在北方一带躲避,辗转多时才又回到北平。那名叫念乔的女子也就此再未谋面,只听说病了一场,早已被送回老家休养……想来怕也是和他一样,被打发到不为人知的地方去了。
“她就此发了疯?”子谦的声音听来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低哑迟疑,仿佛拖着沉重枷锁。
他抬眼望着对面沙发上的父亲,满目都是痛苦之色,“是我毁了她?”
“子谦。”霍仲亨看着他的眼,缓缓道,“当日是我错怪你,你并未冒犯念乔,这件事上我应向你道歉,请求你的原谅。”
“你怎么知道……”子谦呆怔,喃喃道,“可是她依然变成这个样子,还有她的脸,为何也毁了?”
霍仲亨将杯中的酒仰头饮尽。“我和念卿有许多仇家,其中有一帮复辟党徒,曾勾结日本人,利用念卿为他们谋取情报。念乔因儿女之情与念卿翻脸,对我也十分记恨。她的心上人,叫作程以哲,是个十足卑鄙的小人,一再利用她报复念卿。念乔被程以哲悔婚之后,离家出走,受到那帮仇家的唆使。他们利用她向你下手,意在制造丑闻,向我发难……当晚你没有中计,将念乔赶出了门。那帮人恼羞成怒,索性绑走念乔,将她凌辱折磨……”
子谦沉重的呼吸骤然变得急促,仿佛在黑暗中大口喘气。
窗外天色已暗下来,书房里没有开灯,沙发上父子二人的身影都被罩在昏暗里,脸上蒙了沉沉的阴影,看不清彼此神色,死寂的书房里只有壁钟嘀嗒。 良久沉默之后,霍仲亨沉声开口,“等我逮捕到那帮畜生,审讯出前后内情时,你已经离家逃走,三年间音讯杳无,我始终没有机会当面向你道歉。念卿同我,都不愿将后来发生的事告知你,这不是你需要承担的罪责。”
父亲的语声低沉,是他从未听到过的慈爱温暖。“你就要成婚了,一个男人自成婚之日起,便算真正成人,你再也无需以霍仲亨之子自称,往后你就是你,一个堂堂正正的男人。担负你应担负的责任,弥补你能弥补的过错,不需再羁绊的旧事,就都忘了吧。”
昏暗中,子谦依然是沉默,只听他急促气息良久才平稳下来。“父亲,我明白了。”他站起身来,深深低下头去,一字一句说出那从未对父亲说过的三个字,“谢谢您。”
父亲没有回答,只是站起身来,张开有力双臂将他紧紧拥抱。“去看看四莲的伤。”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