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雨锤骨 (第4/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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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着,双手轻轻扣住,“你穿着寿衣来刑部狱,向我寻死的时候,不也觉得我死定了吗?”
张药无言以对。
玉霖没有说错,他与这个女子的机缘,就是始于,他自以为是,觉得凌迟之刑不可改,她死定了,死前杀一个她最痛恨的走狗,多少也算是一份安慰,然而她不肯下手,她非要活,且如今还真就活在他面前,一天天地,要吃要吃穿,逼得他张药在梁京城里,一口棺材一口棺材地卖,同时也逼他承认,他真的想错了。
“你别一直抱着你的胳膊。”
张药微怔失语。
“一副无情无义的样子,这是在家里。”
张药没有吭声,手却缓缓地放了下来。
玉霖揉了揉自己的额头,试图让自己更清醒一些,随后又将肩上的飞鱼氅衣拢好,紧紧地裹住自己。
“刘影怜如今还在兵马司吗?”她问张药。
“在。”
张药松开胳膊以后,竟一时有点无措,不知以何种姿势自处。
“你要不蹲下来吧。”
“啊?”张药挑眉。
“我喉咙很疼,你这样站着,我还得大声跟你说话。”
坐是不可能坐的,张药虽然只买棺材不置家当,不喜欢高门大户的排场,但掌北镇抚司这么多年,跪他脚边的人不计其数。在朝除了皇帝,在家除了张悯,还没有人能让他蹲就蹲,让他跪就跪。
“你别对我太放肆……”
话未说完,耳边传来一声划响,玉霖从灶台边拖出了另一张矮凳,“请主家坐。”
张药本就不自在,听她这么一说,竟鬼使神差地坐下了。谁知刚坐稳,又听她在旁轻声道:“男人真难缠。”
“玉霖!”
“好了,我喉咙真的很痛。”
她说完,吸了一口气,“趁着我现在人是清醒的,你让我探一探刘影怜的生机还剩几分。”
她扫了一眼张药的鞋子,“你穿了革靴,是奉召入内廷……”
她微微有些喘息,捏着手指,强逼自己凝神,“遇宋饮冰在神武门前,为刘影怜喊冤,表示兵马司已经以刘影怜为天机寺大火之犯……陛下试图杖杀宋饮冰,那必是不想‘天人感应’之说,诟病其政,你说刘影怜已成钦犯……”
玉霖看向张药。
张药接道:“你猜得对,我已有御批,只等交刑科签发,掌刑千户就会把刘影怜从兵马司带回诏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