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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的推移,会越来越深,以至于,当白厮三天后被人带走时,与它朝夕相处了将近一月的梁祯,竟没有生出一丝不舍。
原来,这马棚里的马,平时是坐骑,战时则是战马,而战马,是要在空旷的原野上,才能保持战斗力。若长时间生活在高墙深巷的王城中,哪怕这马是乌骓再世,也会废掉的。因而,夫馀豪民们想出了一个办法,那就是将自己的马匹,分成两拨,一批养在草原,一批养在王城,两批按时轮回,保持马匹的体力之余,也能满足日常的交际需求。
新来的这匹棕马,样貌很是平庸,一混进马棚的群马里,就分不出来了。
今夜,明月高悬,银光似水,水中藻、荇交横。恍惚间,似乎又回到了江南水乡,回到了那个山茶花盛开的地方。
梁祯给马槽倒满了饲料,随后双手搭在石槽边上,匐在棕马旁边。
“我想家了。”梁祯道。
棕马抖了抖耳朵,甩了甩脑袋,不知是在说它听不懂,还是在说它并不想家。
“你出过远门吗?”
棕马眨了眨眼睛,摇了摇长长的尾巴。
“我要回去。”
梁祯伸手在饲料中抄了抄。
棕马的鼻孔中喷出一团白雾,从喉咙中发出几丝声响。
“但我就像你,掉在人群中,连个影都没有。”梁祯说着,左手扯了扯脖颈上的项圈,右手摸了摸棕马脖颈上的马笼头,“你挣不掉它,我也弄不掉。”
棕马转动着尖尖的双耳,又大又黑的眸子里,有一丝微弱的金光,一闪而过。
次日一早,梁祯便将棕马牵到井边,给它沐浴。棕马很乖,全程保持着安静,就连眼皮,也没有眨一下。
“要是它能像你一样,该多好。”梁祯用双手,轻轻地解开棕马身上那些打结的毛。
这项工作并不复杂,却需要一点简单的思考,刚好,能够吸引住梁祯的注意力,免得他的大脑,又因无事可干,而胡思乱想什么逃生大计。
梁祯解得入神,以至于许久之后,才猛然发现有人正在自己身后十来步远的地方,观察着自己。那人似乎已经站在那里很久,也没有特意掩饰,但是不知为什么,却一点也不惹人注意。
来的人是那个少年,因为梁祯永远记得那双如六月的天一般,变幻无常的眼睛。
梁祯有理由恨这个人,因为就是他,将自己的曲,消灭殆尽。但他的仇恨与愤怒像一团易燃的柳絮,瞬间就烧光了,留下的是一堆坚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