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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帽子。
“我喜欢闻这个味儿。”陶淮南吸了吸鼻子,冲着迟骋的方向。
迟骋看他一眼,没吭声,低头从放过的烟花盒子里撕了一块下来,纸壳上还沾着灰,在他脸前转了两圈。
陶淮南于是吸了两下,之后笑:“人家以为咱们有病。”
一后备箱的鞭炮和烟花,让陶淮南玩了个尽兴。
到家已经过了凌晨,陶晓东给他们俩一人发了个厚厚的红包,互相说了声“新年快乐”,就回房间冲澡睡觉了。
那俩也去洗了澡,然后睡觉。
仅仅是吃饺子放鞭炮这几个小时,陶晓东手机上未读消息就几百条,除掉拜年群发的,真实消息也几十条。
他挑着要回复的回了,剩下的就没再管,确实累了,基本是沾枕头就能睡着的状态。
可能是闻了一晚上烟花味儿,也可能是过年的气氛太足了。这晚陶晓东做了个梦。
梦见他小时候,跟村里一群傻小子乱跑疯淘。年节过后揣了一裤兜崩到地上没炸过的零散小炮,往别人家玻璃上扔,往井里扔,往冻实了的牛粪里扔。
后来火星崩到裤子上,一兜小炮差点都炸了,就只差一点点。
回家之后被他爸扒了炸出窟窿的棉裤揍了顿狠的,整个屁股泛着红泛着青。眼泪鼻涕糊了满脸,陶晓东哭得惊天动地,杀猪一样。
他爸一边揍他一边骂,问他是不是嫌长两条腿累赘,一兜炮要是都炸了他这条腿就没了。
陶晓东被打出一身叛逆的轴劲,扯着脖子声嘶力竭地喊:“炸没了也不用你管我!你就知道打我你不是我爸!我没你这样的爸!”
他爸都让他给气笑了,也不知道是气大劲儿了还是真的哭笑不得,反正那巴掌再也没落下来。
他妈在一旁赶紧哄着他爸,怕他再挨揍。
他爸在他屁股上踹了最后一脚,说:“小犊子赶紧滚!”
陶晓东提溜着裤子钻上炕,鼻涕往被垛上层,被他妈扯过来又胡撸了几巴掌。
有些小孩儿生来就淘,房顶拆了恨不得都嫌没能把天捅出个窟窿来。陶晓东三不五时挨顿揍,早就打皮了。
除夕春节交替,辞旧迎新。
睡时一场旧梦,醒来又是新的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