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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什么,犯不着大动干戈。”
汤景明反驳道:“就算他的本意不是破坏树林,但是事已经发生,他也要受到惩罚吧?”
慕正光对此事另有一套心得体会:上个月见到的齐文景的那几个下属,哪一个不罪大恶极?他们受到惩罚了吗?没有。惩罚只是一种手段,而非目的。惩罚一个人,是为了让他不再作恶,或者不能再作恶。总而言之,罚与恶共存,倘若不罚也能让人不作恶,那就可以不罚。
“不一定。等他家里没人的时候,我们去看看再做决定。”
“看他养没养虫?”
慕正光摇摇头:“这只是一方面。一个常常与虫打交道的人,肯定会受虫的影响。昆虫,不对,他召唤的不全是昆虫,就节肢动物吧,这些动物是有生命的,它们的呼吸、振翅、爬行、鸣叫肯定会对人的日常生活形成冲击。他要是能在这种冲击中保持自我,那我们就和他谈一谈。”
汤景明对从根源上解决问题不抱期望。这位站长的思路确实不一般,有可取之处,但不一定可行。不过,他作为下属,就没必要提出太多意见了。当站长传达准确命令之后,他只需举双手赞成,全力配合:“好。今晚就行动?”
“你觉得我们是进屋查看比较好,还是不进屋查看比较好?”
“进屋。”
慕正光非常排斥无缘无故侵犯他人隐私,助理提出错误建议,他委婉地进行了纠正:“没必要。虫不可能不发出声响,也不可能不发出气味,以我们的听觉、嗅觉,用不着进屋。或许是因为白天他本人在家里,对昆虫有压制,所以外人才察觉不到屋里有虫。等他走了之后,这些现象就会浮出水面了。你住的地方在哪?”
“蓝天宾馆。”
“离崔继秋家有多远?”
“不到300米。”
“好极了。等夜里我们看到他出门了,再到他家门口探查。你上午去了灾区,也带我去看看吧。”
站长与他同行,他感到日光削弱了。
树林被不知名的昆虫啃食,树叶荡然无存,只留下光秃秃的树干坚守在荒地上。不难想象前些日子虫群汇聚时,这片土地、这片天空都被密密麻麻、不计其数的虫遮盖。虫群离开了,但它们的“杰作”却留下来了。
上午,慕正光只是看照片,还没有这么大的视觉触动,此刻他亲临现场,惊得说不出话来。他久久无言,心中想着虫灾的事,开口提到的也是这事:“沙河镇里每天都会出现虫灾,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