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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莱的死把你吓得不轻,可怜的凯里。”另一个声音在说。
“也包括你,别告诉我你不想换个船舱,连船上的老鼠都知道那是会死人的玩意儿——”
“而且比捕鼠器还快。”这是第三个人的声音,“我没听过这种疫病,被夹子逮住的老鼠都得三天才会死透,可你看看可怜的加莱,他只是在晚餐的时候去过一趟奴隶窝,饭前他还在津津乐道那座小岛上的妓。女们是怎样带走了他的灵魂,但现在……一晚上过去了,他的尸体早该被鱼群啃干净了。”
“往好处想,至少他的灵魂留在了暖乎乎的妓院。”
来不及躲了,或者说艾格压根没躲,一转角,他们跟三名船员直直打了个照面。晨曦里,连飘动的船帆都还是懒洋洋的,船员们漠不关心看了他俩一眼,双方擦肩而过。
伊登松了松僵硬的手脚,刚刚呼出一口气。
“——喂,你们两个。”
刹那间,伊登满脑子都是自己被扔下海的情景:手脚被绑,呜呜挣扎,嘭一下溅起死亡水花!
他真想假装没听到,但艾格已经停下脚步回过了头,三名船员就在不远处齐齐看着他们。
“还没到轮换的时候,你们不呆在瞭望台,这是要到哪儿去?”最右边的船员问,他把两人当做了夜里当值的水手。
“弄点食物。”艾格说,语气让伊登想到自己那句没捎上的早安,“船尾一无所获,正打算往前找找看,厨舱在船头——还是甲板下面?风浪把我们晃糊涂了。”
“新来的?”右边的船员上下打量他们。他是个微胖的圆脸男人,带着一顶棕色毡帽,脸上有种喝醉的神态,一声蔑笑像个酒嗝,“晚饭都吐干净了吧?大船可不像摇篮那么温柔!厨舱就在船尾,只不过舱门关得严实,厨师拿着那扇门唯一的钥匙,现在这个点,他肯定睡得像条死鱼。”
“然而就算门开了,劝你们也别过去。”左边的船员冷冷警告,“昨天晚上,有个死人就倒在那几桶熏肉上,胸口生疮、口吐白沫——他不是这艘船上第一个染上疫病死去的人,明白了吗?新来的菜鸟们,管住你们活蹦乱跳的脚,谁都不乐意船上再来一个人染上那玩意儿,但谁都可能步上那死人的后尘。”
他阴沉沉的话音刚落,艾格就注意到三人里中间的那名船员目光移向了伊登,这个棕皮肤的高个子还未发一言,只是一直皱着眉打量着他们。
艾格跟着留意了一眼伊登,棕发青年站在自己后侧,那副被疫病噩耗当头一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