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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谁没来啊?”
邵安抬头一瞥,一眼就看到斋堂最后一排的一个位子还空着。
玄英斋的学子回头望。
“就剩梁大旁边的位子没人坐。”
“这,只能是那个青阳斋的坐了吧。那个甲等第二名,林樾,据说他的房间发现了足有五六本的图册……你说说若不是他卖的,谁一下买这么多啊,还不是沽名钓誉之流……”
“可不是也说没发现那斗篷和所得银钱嘛?没法断定的。”
“不是,你们是都没见过林樾本人吗?那样的人怎么可能卖图册……”
说什么,来什么。
议论声中,玄英斋斋门口天光散尽处,涌进一片青色。
穿过晨露,更显清隽出尘的容貌缓缓在众人视野中清晰。和刚刚几个学子不同,少年脸上一点没有被惩处的局促难堪,即使知道所有人的目光都向他望来,他也雍容不迫地行该有的礼节。
清朗的声音更是有如琴音撩动,好不动听。
“学生不太识路,来迟了,向教谕请罪。”
邵安摆了摆手,早看惯少年风华。
“找地方坐。”
林清樾一眼看到刻意被人空出来的位置,笑了笑,背着书箱走了过去。
按理不该一直盯着。
可玄英斋的人视线就像被黏住了似的跟着气度不凡的少年。
他的新位置靠着窗台,落座后,和所有人一样从书箱里拿出上课要用的笔墨纸砚来。可书院那平平无奇的木案上,一个接一个被摆上徽州府的廷珠墨、澄心堂的纸、洮河的紫砚、犀角的狼毫笔……
都是价值千金的东西。
前一刻还说林樾是罪魁的学子,又嗅着空气中新飘来的矜贵沉木香,发自内心摇了摇头。
“……不可能是他。”
所有人都在心中附议。
林樾卖图册图什么呢?
财,还是色?他明明应有尽有。
“好了,今日照旧,算上昨日没写的,今日全部写完才可下学。”
邵安此话一出,原玄英斋的学子忍不住一片哀鸿。
“林樾、瞿正阳、高泰安……你们几个新来的把这些试题自己分一下,既然入了我玄英斋,便要按我的法子来,你们把昨天的补完再下学。”
“是。”
瞿正阳领回两日课业累成的题海,泄气的脑袋磕在书案上发出绝望的闷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