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风,让你当一个小队的队长,真是委屈你了。”随手抛掉手中的夜行衣,玉屿辞看着追风,淡然笑道。
站在这里的他,早已褪去了那番故意表露出的纨绔姿态,浑身上下透着少年人的果敢无畏。
“公子言重了,追风作为玉家的暗卫,为将军和公子做事,是分内之事。”追风低下头,语气更加恭敬。
仔细看来,他露在外面的眼睛,有几分像玉屿辞。
“好啦,多日不见,咋变得这么文邹邹的,我都不习惯了。”玉屿辞调笑道。
追风露在外边的耳朵可疑地出现了一抹红。
“时间差不多了,我该出去了,不然有人该怀疑我了。”
“一切按计划行事。”
追风点点头。
“还有,无论发生任何事保重自身是最重要的,阿泰耶史疑心重,遇到危险切记保住性命,不可硬拼!”细细叮嘱道,他的桃花眼里闪过一抹担忧。
“属下遵命!”拉上面罩,追风朝树林外走去。
玉屿辞拍了拍他的肩膀,目送着他的背影消失于眼前。
“想给本公子来一招瓮中捉鳖?也不看看自己牙口够不够硬。”树林里只剩下他一个人,玉屿辞自言自语道。
“阿泰耶史,你可别这么轻易死了啊,不然怎么对得起本公子辛辛苦苦演的这一场戏?”
“演戏,也是很累人的呢。”
说完,玉屿辞足下轻点,几个翻跃间便不见了踪影。
很快,他就赶上了东行军。
众人只见一抹身影飘飘然落于马上,定睛一看,不是那位玉家小公子又是谁?
“嗨大家,又见面了!”玉屿辞端坐在马背上,笑眯眯地看向众人。
......众人觉得好不容易平复的拳头隐约又有些痒。
“不知公子前来又有何事?难道对我们捞的鱼数量大小重量也有一番要求?”一队的一名小兵开口问道,不难听出语气里的嘲讽之意。
“小爷思来想去还是不放心你们,所以特意过来陪你们一起捕鱼!”玉屿辞翻身下马,轻佻地应道。
此话一出,玉屿辞清晰地听到了队伍里传来几声粗重的呼吸声,显然在压抑着汹涌的怒火。
一个个怒目圆瞪的,看着还真有点可怕呢。
“那烧毁西努粮草的任务怎么办?!公子你到底有没有把将军的话放在心上?”
似是再也忍不住了,队伍里冲出一名年轻人,他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双拳紧握,眼睛里因为怒火都染上了红血丝。
看起来气得不轻。
二队队长很快拦在了他的身前,一把按住他的肩膀,眉头紧皱,不让他再上前一步。
“莽撞冲出来像什么样子?回去!”
“队长!”那名小兵似乎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语气错愕,似乎不明白为什么一向和善的队长会突然出来拦住他。
“回去!这是命令!”
那名小兵这才不甘地退回队伍里,但依旧愤怒地看着玉屿辞,感觉下一秒就要扑上来咬死他。
“还是落雨对小爷好。”玉屿辞神色不变,依旧笑眯眯的,仿佛刚刚的那一场闹剧与他无关。
“对了,队长呢?他人呢?”突然,一队里传来疑问声。
大家突然才反应过来,他们的队长好像不见了。
……啧
玉屿辞突然有点为追风掬一把辛酸泪,小爷来这么久了,一队才发现他们的队长好像失踪了。
“你们的队长我另有他用。好了,废话少说吧,再不快点那边都要发现了。”玉屿辞收起了玩世不恭的笑容,利落翻身上马,带领大军向流觞河奔去。
流觞河是西北地区为数不多的大河,西北干旱,行路者中途补充水源,这里是必经之地。
也是敦城和朔城的分界之河。
带兵打仗,除粮草外最重要的物资,就是水源。贫瘠之地,水源尤其珍贵。所以两军的行军路线里,几乎都是依山傍水,为的就是随时补充,不至于被敌人打个措手不及。
“屿辞,看来你的推测没错,钱路果然有问题。”出发前,在众人“商议”完烧毁粮草的具体细节后,玉凌屏退左右,大营里只剩下了玉屿辞。
“那位长公主当真妙人,虽然之前我也有怀疑,但若不是她的提醒,我也不会确信这一点。”
玉屿辞放下茶盏,动作优雅,一派世家公子之风,一双桃花眼里盛满笑意,端的是风华潋滟。
回京后,看来还是得再见一见那位长公主了。
顺便讨要一下上次喝的茶。
“就这么相信她?”玉凌瞥了他一眼,见他眉眼间不见一丝担忧,语气也轻松了起来。
“这天下,毕竟还是林家的天下。”玉屿辞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