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抖动的更加剧烈了,连四根绑着他的铁链都在吱呀作响。
林钧砚低头看着这个人,他身形极度瘦削,身上穿着白色的囚服,上面横七竖八交错着无数的血痕。
衣服破破烂烂的,沾满了灰尘和泥渍。
干枯的头发也杂乱无章,垂下来遮住了那张混着血和泥,早已脏污不堪的脸。
“畜......畜生,孽......孽子。”男子趴在地上,有气无力地说道。
透过脏乱的发间,只露出一双布满仇恨和阴毒的浑浊不堪的眼睛。
让人不寒而栗。
但林钧砚不为所动,他甚至连表情都没有一丝变化,仿佛男人咒骂的不是他。
“朕……朕当初就应该直接掐死你,你这个......不忠不孝的孽子!”
男人继续咒骂着,因着激动,甚至身子都在颤抖。
露出一张和林钧砚有五分相像的男子!
如果那些老臣在这里,那他们一定认得出来,这男子,明明、明明就是早已死去的先皇!
“你现在,可没资格自称朕。现在,我才是这大虞之主!”
林钧砚开口,语气冰冷到没有一丝感情。
“呵呵,我呸!”男子朝林钧砚吐了口唾沫。
“你不过就是个谋朝篡位的孽子,和那些乱臣贼子有什么区别?”
“篡位、弑父,你这个畜生,百年后必定下十八层地狱,受万世唾骂,根本不配进我林氏皇祠!”
“下十八层地狱?哈哈哈哈。”林钧砚轻蔑地笑出了声。
“人死如灯灭,死后怎样朕才不在乎,朕只知道,现在朕活着,现在,朕就可以报仇,手刃自己的仇人!”
林钧砚不自觉握紧双拳。
“老子生你、养你、对你有生养之恩,而你,却囚禁自己的父皇,还百般折磨。这件事传出去,我看你如何给天下人交代!”
“交代?你能出去吗?就算出去了又怎么样?天下人,谁会信一个疯子说的话?”
林钧砚缓缓走到笼子前。
“朕劝你还是少点挣扎吧,别白费口舌。”
一个困兽,拿什么和他斗?
“说!玉玺在哪儿?”林钧砚话锋一转,语气也变得凛厉了起来。
他留着这人一条贱命,就是为了寻找玉玺下落。
“朕的好儿子,你那么有本事,就自己找吧哈哈哈哈哈哈......”
说起这个,那人不由笑出了声,语气带着一丝挑衅。
“话说,林漪禾和许家那小子还不知道我还活着这个消息吧?我真好奇啊,好奇他们得知真相时候的表情。”
男人继续猖狂地笑着。
这句饱含挑拨离间的话并没有影响到林钧砚,他站起身,笑道:“那恐怕你会失望了,因为他们,永远也不会知道!”
他施虐在他们身上的伤痛,没有一日不在折磨着他们。
他怎么忍心,让他们再一次直面这个人!
所有的罪孽和痛苦,都由他承担好了。
这个所谓父亲的命,他要定了!
他一定会亲手送他上路!
杀父?弑君?
是啊!
没错!
可那又怎样?
即使他满身鲜血罪孽,灵魂坠入无边烈狱,都值得!
一千多刀,凌迟处死,一刀都不会少他的!
这时候的林钧砚,就是一个从地狱中走出来的修罗。
趴在地上的男人无端感到了一丝害怕。
那个眼神,和看一个死人没什么区别。
“你加注在我身上的痛苦,加注在漪禾和阿熙身上的痛苦,我、会、一、一、向、你、讨、要、的!”
“父、皇!”
一字一句,包含着无尽的恨意和绝望。
“至于玉玺,你不说,我就一刀一刀,割你的肉,放你的血。”
“我倒要看看,是你的嘴硬,还是我的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