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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灵慧说够了离开,银灯才悄悄进去想安慰薛鹂。
“娘子莫要将夫人的话放在心上……”她才一开口,剩下的话便卡在了嘴里。眼前的薛鹂并非她想象中哭红了眼的模样,虽说衣衫凌乱了些,脸上却没有一滴泪水,反而慵懒地斜倚着软榻,优哉游哉地喝茶,半点没有伤心的模样。
薛鹂面上带着几分对姚灵慧的不耐,如今见银灯回来了,才敛了敛神色,说道:“何必为此伤心难过,阿娘一直如此,你也不是第一回 见了,怎得比我还要气愤?”
银灯愤愤道:“我只是为娘子不平,分明受了那样多的委屈,夫人还听信谣言指责娘子,半点不问起你受到的惊吓……”
薛鹂垂下眼,忽然觉得银灯的话格外刺耳。“魏玠可是回来了?”
“大公子已经回来了。”
“他看到你了?”
银灯心虚道:“这……兴许没看到。”
那便是看到了,即便他看不见,那两个武艺高强的侍卫也能看见。薛鹂笑了笑,说道:“我知道了,你也累了,去歇息一会儿吧。”
等银灯出了房门,薛鹂才挽起袖子去看小臂的伤,凝固的血迹已经用湿帕子擦净,此刻再看伤口也没那么唬人了,只是不知魏玠的伤药何时才到。
她一夜不曾阖眼,此刻想闭眼歇息,脑子里又回响起薛娘子的训斥。无奈下只好揉着眉心坐起身,随意拿起本书扫了两眼,正好又是哪个魏玠的爱慕者写给他的诗赋。
“无趣。”薛鹂忍不住叹了口气,然而想起魏玠的相貌,又不禁小声嘀咕:“皮相倒是值得一看……”
魏植为了刺客的事忙得不可开交,没有时间管教二房的子女们,于是有几个胆大些的便开始偷懒,时而装病不肯去听学。薛鹂还没弄清楚钧山王是怎么一回事,便没传出忙着去夫子授课,夜里回去还要完成课业。
到底是魏氏的子孙,自幼受名家教习,不会如薛鹂一般为了课业焦头烂额,以至于旁的事都只能暂时搁置。
薛鹂从书院回去,小心地扒开袖子,伤口已经结了一层难看的血痂。除了前几日魏玠派人来送过书稿和伤药以外,她便连他的影子都没能看见。
想到此处,薛鹂起身取出角落里被布帛包住的物件。
“银灯,午后随我出去一趟。”
银灯疑惑道:“那里头究竟是什么?”
薛鹂睨了那物件一眼,淡淡道:“琴。”
一张害她废了许多心思的破琴。